男孩皱眉:“假的,不给吃。”
“仙界没有真蛐蛐,凡间有。”
“饿,凡间在哪儿?。”
“真的也不能吃。”
男孩:“……”
话里漏洞再多男人也没戳破,游刃有余的绕着他说,有话接话,不焦不恼。
他以前直觉真没错,第一仙有耐心,有耐心的让人没耐心。
热气飘到鼻尖,男孩抬头:“不是茶。”
“观雪自当佐酒。”
男孩不懂:“茶壶里怎么会有酒。”
“小友此刻不也与这酒一样,装在不合心意的容器里。”
“临火宫不好玩,岁寒宫也无聊。”
“但你挺有意思。”
男孩不觉得直呼第一仙“你”有什么不对。
“我见过你。”男孩抓起茶杯,摔成瓷片在雪地上涂画,“湖上也下过雪,我以为你在亭子里,是为了等我。”
“杀破说,我该一起去临火宫,你不在那儿。”
也许不过是雏鸟情节,岁星停顿半晌,语气带上安慰。
“新生星宿的去处有天道指引,是最适合各自气运的。”
男人可能是坐累了,微微胯下肩膀,看起来有些低落。
男孩突然开口:“骗你的。”
岁星哑然,不明白几时受了骗。
“下雪那天,我没那么想过,从没见过你,听别人提起过罢了。”
“说你有趣是真的,一点点而已。”
笑声含在嘴里,从嘴角展开,从鼻腔溢出,“小友善辩,本君倒分不清孰真孰假了。”
原来久到两人初遇时,天道便已经将完全统治深深烙在了师君心上。
天道有何了不起?
人,仙,连魔都忌惮不提,为首是瞻。
岁星接住一片冰冷的落雪,手腕与之相称,竟分不清哪个更白,男孩眼皮一跳,见雪缓慢却必然的融化在温热掌心。
天道与他,正如他与雪花,捏在别人股掌间。
岁星转头看他,声音夹着笑意一下子飞远:“小友如此专注,可是参透了什么?”
“试问天道,何解?”
……
“上仙,你醒了吧,借个火。”
池在渊一下子睁开眼,这次他似乎睡了很久。
周围确实太黑了,睁不睁眼没区别,发生了什么?
“你听起来怪怪的。”不太高兴。
“嗯,谜底错了,要找新的出口。”
池在渊转头,火花照亮了林棠的脸,眼下青影一转,人已换上淡淡的表情,扭头去扶侨苏。
满分逻辑,神仙没什么可追究。
“你猜我梦见了什么?”
‘我知道。’
世界树插话,意图表现自己强大的功能和优秀业务能力,林棠顺手擦掉了召唤阵。
神仙挑眉。
“魔气不够消耗了。”林棠面不改色。
他张嘴,女孩哭天喊地叫着“林总”撞了过来,他搓了几下手指,退到一边。
侨苏声泪俱下:“林总,我的虫子都死了!”
“让小宁给你变蜜蜂玩。”
“真的?”
“前提是不要再第一个中招。”
首当其冲,踩了第一个陷阱,遇到队伍第一个被抓,第一个陷进梦魇,这不怪她,林总能力都被限制,自己别提做什么防护罩了。
不如吹泡泡给两人助威呢。
她小声辩解:“……女孩子,总会有第一次嘛……”
林棠:“我还没有怪你,借我的名字做抛头露面的事。”
巫士本来是做幕后工作的事,虽然魔物里能将林棠这个名字和巫士联系上的人不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侨苏:“不是说将功补过嘛……”
“那是说给小宁听的,当了共犯,顾及新人的性格想给她一个台阶,结果你自己溜下去了。”
“……”
不愧是林总,是个大人了,想的真多。
听出来林棠不是真的怪罪,担心她惹祸上身,希望提点几句,能压一压她大大咧咧的性子。
侨苏理亏,说不过林棠,她只能转移注意力,“啊,那边的石像好像很有意思!”
神仙也正打量着石像,数团明火在上空游移旋转,不多时照出了全貌。
从离得最近的石像出发,每隔十尺或几十尺便有一座石像,两人高的天神像穿插着魔兽像。几人此刻就在一座魔像旁,鬼面獠牙的野猪。
空气潮湿,温度适宜,养花都没问题,想象不出头顶便是墓室。
“好大。”侨苏仰着脖子,“守墓的吗?”
池在渊率先否定:“不会,天道不喜欢魔物,这些魔像说不通。”
“看见那些边界线了吗,我看过,整体是四方形,所有雕像都在这个范围里。”
“不会又是什么阵吧,”女孩塌下肩膀,提出一个她看来很可靠的办法,“我能力也有些受限,不拖后腿了,神仙你和林总一起找找怎么出去吧。”
她懒劲上来了。
林棠:“可以。”
夏令淮几个小时前出了魔界,塔那边又下来了神仙,巫士不在,高层全部到场迎接。
一般,接见是为了维持仙魔表面的和平,表达欢迎,打个招呼,意思意思得了,人神仙也没必要对你说什么。但这次不一样,下来的夏令淮认识,是白鑫。
初见那次就该知道眼镜男不是易与的人,太白星君口气仍自然无比。
“哟,我家小辈最近还好吧。”
“我复完命刚回来,”说的像凡界才是他的家,“一不留神你们这儿都要到春天了,刚好最近没任务,来玩玩。”
雷老大本来就没什么风度,涂个花臂就能去混黑社会,此时喷嚏打得惊天动地,狼狈的红着眼和鼻子。
对神仙还能过敏,没眼看。
夏队甩过去一个口罩,才对春游星君坦白:“他与巫士在一块,去哪儿了只有两人知道。”
“哦?”
夏令淮一推眼镜,“我先走了,很忙。”
白鑫:“那我去林医生家里等着,总会回去吧。”
他的房子,还在两个神仙霸占下。
“青条子,忍着点。”隔着口罩的声音极低沉。“林棠说他不在的时候,我俩不要拿主意。”
“……”
胖神仙悠哉走了。
宁珂戳戳队友的肩膀,问:“雷老大为什么叫夏队青条子啊。”
“那是别称啦,夏队以前部队里的代号是燕隼,两人关系就那样,叫青条子也不奇怪。”
“为什么?”
“三个字骂起来有节奏感。”
“……”
这么一比,夏队喊雷老大“傻狗”,也许不是真心想骂他?
宁小珂得出了莫名的错误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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