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城直起身,抢过程谦阳手上的印章。说是印章,也就是个小木块儿,上面还扭扭捏捏地用小篆字体刻了“陆安城印”四个字,一看就不怎么熟练,随手瞎刻的。
陆安城感觉脑袋被敲了下,瞬间想起来了,嘴张得老大惊讶得不行,这可不是自己小学手工课作业乱刻的吗?后来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竟然在程谦阳手上。
“卧槽怎么在你这,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你居然还留着?”
“为什么不留着?这不是刻得挺好的么,况且还是你第一次亲手刻的,多有纪念意义啊。”
陆安城撰在手里捏了会儿,心中感慨,程谦阳果真是从小就留意着自己,什么东西都跟宝贝一样收着,自己不知道还有多少破铜烂铁在他那儿呢。
程谦阳献宝似地把印泥盒子打开,递到陆安城面前。陆安城无话可说:
“行吧行吧,给你盖。”
他拿印章在印泥上碾了碾,上下打量了会程谦阳,最后勾了勾手指,要程谦阳脖子凑过来。
“卫衣领子拉一拉。”
“好嘞!”程谦阳话音刚落,陆安城就朝他右边脖子盖了下去。
“安安,多压一压,不然一会儿就掉了。”程谦阳还提醒道。
陆安城更无语了,真不知他这股子兴奋劲儿哪来的。
他压了老半天,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才把印章拿下来。嚯,好鲜红的一个章!还好程谦阳不走衣冠禽兽禁欲系的路子,盖哪儿好像都挺合适,还白白增添一份嘻哈感。
他拍拍程谦阳的脖子:“行了!”
程谦阳满意地理了理卫衣领子,重新凑上前来:“这儿也盖一个呗!”说着嘴巴还夸张地嘟起来。
“盖你妈盖,别给我得寸进尺!”陆安城两个手指头给它夹回原形,“不是说还有事吗?再不走你就来不及了。”
“没事,天大的事都没和你亲热来得重要,你就亲我一口吧,不然我直接翘班了。”
程谦阳不依不饶,黏糊得不行。陆安城发现他最近真的越来越缠人,头疼地松开了手。
“行吧行吧,我真是怕了你了。”
说着凑到程谦阳唇边,蜻蜓点水似地贴了贴。
“啊?就这样啊?”程谦阳失望地扭了扭自己的卷毛,“我还以为有更猛烈的,交换点唾液啥的。”
陆安城恼羞成怒,差点没把他踹下车。
“你不用开进院子了,我自己走回去,拜拜了您嘞!”
他把印章朝程谦阳手里一塞,干脆利落地解了安全带下车,风风火火就往胡同口走。
程谦阳从车窗探出脑袋,笑着喊了句:
“我的家室,想我了记得打电话——视频也行——我洗澡的时候也接——”
陆安城强忍着回头锤他的冲动,飞快地走了。
程谦阳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里,才收回笑容,把车窗重新升起,掏出手机回了个电话。
电话刚通周家佑就开口骂道:
“你他妈在干什么!打了你十几通电话你都不接?王燚良找不到你人都找到我这来了!”
“出事儿了?”
程谦阳眉头一皱,言简意赅。
“嗯,出事了,陶岳出事了。”
周家佑也单刀直入。
“王燚良说他卧底的事很可能曝光了,给发送了求救信号,现在还在破解,让你最近小心,万一陶岳屈打成招,或者那边顺藤摸瓜查到你头上,可不是身陷险境那么简单。”
陆安城沉默了半天,沉默得周家佑都怀疑信号有问题,疑惑地喊了他一声。
没想到程谦阳突然笑出声来。
“我好不容易才和安安在一块了,还没享受多久恩爱时光,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周家佑,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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