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毓—文——”
他描图的笔一停,抬头看到郑珏犯贱一样笑嘻嘻的脸,问:“什么事?”
郑珏:“看看你。”
他像个幼稚的小孩挤到男人怀里,勾住脖子,鼻尖埋在颈窝不动了。
何毓文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他头发变长了,何毓文还是凌厉帅气的板寸。出自托尼老师小郑之手。
何毓文声音很低:“洗过澡了?”
郑珏:“嗯。”
男人放下笔,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进浴袍,指尖在内裤边缘徘徊。
书房又变成俩人最直接的感情交流方式,何毓文十分温柔,他也十分沉醉。他向来最会表达自己的欲望,言语和肢体上勾引男人,他自己能意识得到。他早就无师自通了。
他趴在床上,装作不经意地提到,“毓文,你是不是听力不太好啊?”
何毓文看了他一眼:“何洁琼说的?”
“嗯。”
何毓文:“我听得清。有时会有点费力。”
郑珏:“那我平常说话,应该都能听清吧?”
何毓文:“我又不是聋。”
郑珏笑嘻嘻地:“怕你听不到我说话,我要难受死的。”
何毓文不以为意,讲实话,他的耳朵在99%的情况下完全ok,郑珏以为自己半失聪了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刚刚搬来那一会儿,电视故意放得那么响,不就要让楼下的郑珏知道,他已经来了。
他以这么一种古怪的方式昭示自己的存在,简直和故意把钥匙插在门上的郑珏如出一辙。
何毓文知道何洁琼嘴碎,她知道的那点破事儿肯定一股脑全和郑珏说了,他觉得无所谓,他和郑珏之间没有什么东西可隐瞒。
他甚至得感谢何洁琼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在一个有限的地域和时间里迅速形容他是一个怎么怎么样的人,他很佩服。他也急迫地想让郑珏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性格到底怎么样。多数很易怒,很孤寂,甚至有点狂躁,特别是被人阴进医院的那次,简直就是他的人生污点。
他当时躺着挂点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只想让他死。
郑珏一遍翻图册,内容是以下乡为主题的摄影锦集,郑珏一看居然和他家那边挺像的。他翻过一页一页,结果发现在有一页看到了自己。他站在台球桌后和一群人交谈,摄影师捕捉了这个画面。他看到将近十年前的自己,一个青涩的,满脸写满年轻疯狂的青年,以黑白静止的形式定格,他摸了摸图片,显然和其他不一样。这一页明显停留了很久,触感已经变得有些粗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