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洁琼说得轻描淡写:你看他现在不和以前一样风风光光?没你想得那么坏,小郑,而且他不是已经报复过了么?他病都没养好,火急火燎地从医院赶出来把阴他的人弄死,然后再回去治他的耳朵。看他现在还不是有点后遗症,照样听不拎清?
郑珏有点意料不到,手指犹豫不知道怎么说,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他默默等待。
何洁琼:他什么样的人,我也搞不清楚,我把他在同一所房子住那么多年,都没你和他关系好。
郑珏笑了一下:哪有。
旁人看得清楚,何洁琼跟他这么破点同父异母的血缘联系,比不上他和郑珏仅仅缠绵半年多的肉体关系,她自愧不如。在知道郑珏之前,她以为何毓文这种神奇到全宇宙都找不出第二个的存在,是不可能有什么除了“有仇必报”等其他的七情六欲,结果他这个油盐不进的弟弟,好像真的找到一人能够替他填补他剩下,或者天生就没有的喜怒哀乐。
不好吗?
她惊叹的同时,竟有点遗憾,毕竟两个人冠以一样的姓氏,内心都有点卑鄙刁滑的想法:何毓文这种人,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
她知道他弟是个同性恋,很早知道了,性相在他们家不是个什么大问题。何毓文亲爸亲妈肯定知晓了点风声,只是不说。他们向来施行放养政策,何毓文想做什么,他就去做,他们也从未替收拾烂摊子,哪像以前不省事的自己,稍微摆不平的事就打电话给她爸了,要知道何毓文从给自己搭得一手人脉后,搞别人等阴损的事他一人包办,他爸丁点都没参与。
这也是,何洁琼很佩服他的一点。
大家服从他,偶尔怕他,大多数时间,相处得都很愉快。
一月份,天冷得要死,郑珏赖在床上,很不想起床上班。今天双休日,何毓文休息,刚从外面晨跑回来在浴室洗澡。
郑珏这种懒虫是决不会晨跑的。他懒得要死,因为骨架小看上去瘦瘦弱弱,但何毓文摸过郑珏的小肚子,本来若有若无的几根肌肉线条,全没了。
每次聊到这个,郑珏毫不在意地说,“我穿上衣服,管谁知不知道我有没有腹肌啊?”
他每天晚上美滋滋地抱着叔叔,肆意抚摸被他摸了无数次何毓文的腹肌,勾引得发情了,再酣畅淋漓随心所欲地做几次,伏在他背后若即若离的躯体。他总能被如此直接的体外接触得前面硬得流水。
浴室的水声没了,他总算起床去刷牙洗脸,刷完牙刚好和出浴的叔叔一场缠绵的牙膏味儿的早安吻,男人控制节奏摩擦他的脸颊,清晰的呼吸声和洗完澡的水雾交融一起,郑珏闻到属于他挑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同何毓文道别,出门被凛冽的寒风冻得一哆嗦。他裹紧自己,搓着手往理发店走去。
越来越冷,听天气预报,好像要下雪。
郑珏以前的小村庄常常下雪,没过一会儿就堆得几尺厚。他玩得又疯又高兴,常常夜晚别的小孩都回家了,他还和一群人在麦田上和一群人滚雪球打雪仗。
他以为自己很能挨冻,结果越活越没用,温度明明和以前低不了多少,他却感觉自己要冷死了,晚上和何毓文睡觉一定要抱在一起,囔囔不抱他压根睡不着。出门把自己裹得像头熊,走路甚至都有点摇摇晃晃,他想他明明已经吃了这么多的苦,为什么反而搞得自己越来越娇贵,他明明不能变成这样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