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羿君长叹了一声：“这才是典范啊……”

“那么这件事的后续你知道吗？”

黎渊配合着摇了摇头，老师并没有告诉他后面的事。不过他通过老师的表情，能感觉到这不会是一个令人愉快的结局。

“这位妻子在被抓捕归案以后很快就在牢房内畏罪自杀。她和她的先生留下了一个儿子，才上初中学费都没有人教。你的老师本来想收养他，但是被他拒绝了。于是帮他缴纳了中学三年的学费。”

“我问过当地警署的同僚，儿子最后是给父亲的姐姐收养了……那对夫妻，丈夫体谅妻子生产辛苦，希望孩子能冠以母姓并为此和家人大吵了一架。”羿君有些不忍：“他是真的很爱他的妻子。”

“好吧，我想你们都应该猜到了……他的妻子姓左，儿子正是左高旻。”

“接着我又走访了他的伯母家。左医生的大伯母，根据左邻右舍的证词，左高旻的大伯母当时虽然收养了他，但是对他并不好。左父再怎么吵那也是家里人，他的母亲害死的大伯母的弟弟，大伯母根本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要不是你的老师帮他垫付了三年的学费他连初中都没得上。”

黎渊挑了挑眉：“你几个小时去了那么多地方？左邻右舍倒都愿意告诉你。”

羿君拍了拍自己的面皮：“这可全靠了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啊。”

他显得有些得意洋洋。

“左家大姐没有给左高旻提供任何生活费和学费，仅仅只是包吃包住，还要刷碗拖地来‘报答’左家收留他的恩情。我在原地和邻居老太聊了两分钟之后左家大姐买完菜回来了。我们又聊了五分钟。她非常不想旧事重提，不过在我亮了警官证之后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就……”羿君一时间难以表述：“那种落井下石？反正就挺兴奋的吧。”

“她坦白了，她当时其实根本没想过让左高旻继续上学。”

【那娃子，跟他那个成天作死的妈一样，从根上就是坏的！他妈坏就坏在有文化上，我这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再读了，保他有的住饿不死，等18岁了让他去工地打打工。大男人有手有脚的，那可能活不下去的！】左家大姐那一副我完全是为他好的嘴脸深深地印在了羿君的眼里。

【要不是那个老头子多事，还帮他交了钱，他那还能读书哦！他以为自己是为孩子好吗？有个杀人犯的妈，小孩不知道要在学校被人翻白眼的！有这钱还不如给我们好给他买点吃的。】

他闭了闭眼睛。

“因为时间很紧我没有接着往下查，但是可以推测出，左高旻的童年并不幸福。甚至有可能受到过校园霸凌。”

“在他母亲被抓的第二年，廖老师应该受到了学校的退款。校方给出的理由是转校。但是同年左高旻带着身份证从左大姐家中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左家本来就不在乎他，也就一直都没报警。有人问起来也是推脱被其他亲戚接走了。反正不是亲生的孩子，怎么说都无所谓。”

桑叶：……

程序员提出质疑：“他没钱啊？！”

“有的。”羿君定定地看他，肯定道：“有的。”

黎渊提醒他：“他们家的房子。就算当时房价便宜，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这当中肯定还有其他人。只是他来不及查这么多。”

羿君点点头：“对，我这边暂时只看到他把房子卖给了一个姓蒋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在十年前的时候已经去世了。之后我接到了当地局里的电话，回去看了当年那个神秘细菌的报告。你猜怎么样？”他抿了抿唇，吐出一句话来：“那些人的临床表现和服用REB-3试剂的表现，就是那两个女人表现出来的症状一模一样。到了最后开始神志不清的吃生肉。”羿君看了那个录像带，年代久远有些失真，还是黑白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羿君只感到内心一阵恶寒，有一瞬间他脑中甚至出现了左大姐那刻薄的声音：“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他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害死我弟弟不算还弄死了十几个人。她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坏种这个东西啊，是遗传的！”

桑叶攥紧了拳头，他感觉自己的上下牙齿不断的打颤：“你确定？”他觉得自己问出来的声音都在发抖但实际上他却出奇的冷静。

“我确定。”羿君点了头：“那边的证据在走流程，很快就会转过来。我问过沈红梅，左高旻的确负责过REB-3试剂研发，最初的时候。”

“但是他很快就被卷入了沈魏二人的交战。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他排斥在所有的项目之外。魏高术是为了防他给沈红梅报信。沈红梅是怕他也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羿君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他完全可以推脱说自己不知道。但是相隔二十年同样的症状让我无法不在意这个人。所以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我第一时间找到了荆阳。我本来是想联系你的……”他看向桑叶：“不过我没有你的手机号。”他挠了挠头：“黎渊的手机在酒店现场找到了，已经变成碎片了。”

研究员抬起手：“我本来想把报告拍给老师的。没来得及。不过……”他从容的补上下半句：“不过让我觉得比较疑惑的地方我已经全部记下来了，拿张纸笔给我，我默下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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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渊：我、我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