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就到了?”荆阳紧跟在桑叶身后下了车,面前是一座说破不破说好也算不上好的旅馆。不过整体一看还算得上是整洁。门口停着一溜的共享单车,有一辆还停歪了,让有些强迫症的荆阳感觉不适。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自行车棚边上将车子扶正。
呼——
他呼了一口气,舒服了。
“说实话,我还以为会是那种更好的高档酒店。”荆阳回到桑叶身边一双眼睛停不下来似的四处打量。
“简单的落脚地,我们都没想着要呆这么久。”酒店的位置比较偏,这个点了,前台员工也比较松懈。
前台只剩下了一位姑娘,坐在大理石台的后面,堪堪露出一个发旋。她的手撑着腮帮子正一顿一顿地打着瞌睡。
桑叶略过他直接按了电梯。
“不用门卡刷吗?”可能是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连一点儿杂音也没有,荆阳也忍不住放低声音,有点像是做贼的样子。
桑叶有些哭笑不得:“这里偏,没那么先进。”
上楼的速度很快。
在踩上大理石地面的那一刻,桑叶突然感觉有些委屈。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和黎渊说,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就那么不信任自己。然而事实是他甚至连黎渊还在不在酒店里都不知道。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然而恍惚间他又觉得其实自己是知道答案的,黎渊为什么要避开他的理由他心里其实早已明晰。
黎渊有时候会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悄悄打量他,他的打量很隐晦,很小心。在某一次不小心被桑叶抓了个正着之后他很少会再用那种眼神打量他。但是桑叶知道,等他转过身背对这黎渊的时候,那种探究的目光又会卷土重来。但是这样的目光在某一天突然就消失了。
一直以来桑叶都以为这是黎渊真正把他视作朋友敞开心扉的原因。
而现在……
他露出了一个苦笑。
心里感觉有些闷闷的。明明现在是凛冽的寒冬,桑叶却有种在三伏天下暴雨去那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他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口,想让自己别这么难受。
门近在咫尺。
桑叶牢牢地把房卡捏在手里。
说不定黎渊就在里面,他出行不便,不一定会选择打车的方式过来……他在房间里,事情还好办一些。黎渊不是武装人员,他和荆阳进去,怎么说两个人也能把他拿下了。而不是像面对之前那些保镖一眼一言不合就得逃跑。
如果他不在,那事情就棘手了。这意味这他有很多选择,桑叶根本无从找起。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事了。
他们房间的门根本没有上锁。
桑叶的心脏不可抑制的咚咚跳了两声,他推开门。房间内一片狼藉。
很多东西被打翻在地,酒店装饰用的彩色玻璃花瓶的碎片就在地上,花瓣已经干枯卷起,边缘甚至有些发黑。花枝下面还有残存的水痕
两个人的行李被人翻的乱七八糟,替换的衣物被粗鲁的从行李箱里扯出来扔的到处都是。柜子的抽屉也被尽数拉开,不过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偶尔有一个因为用力过猛被完全扯出来砸在地上。右手边的浴室也是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水渍,马桶水箱的盖子也被掀开随意的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