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笑起来是这般好看,我真想……一直能看到他的笑,冲着我笑。
我猛地摇了摇头,我被自己的刚才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我这是魔怔了吗?自从见到乐华之后,每天总会想起几次他,无聊了会想到他、低落了会想到他,就连……回想一些会让自己愉悦的东西的时候,想到的还是他。
我……真想再见见他啊……想着我就披上了一件外衣,跑出屋子,催动起灵力又跑向了那片桃林,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乐华一定会在那里。
当我跑到这片桃林的时候我有些气喘吁吁,有些不敢再往前走了,明明就是想见他,怎么又不敢走了呢?而且他又不一定会在,只是自己这么假想罢了!我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走进了桃林,我循着昨晚的记忆往深处走,寻找昨天瞧见乐华的地方。渐渐靠近了,我听到了笛声。
是笛声!不知怎么的,喜悦的心情奔涌了出来,我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加快了脚步。还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青衫白衣、一样悲伤的曲子,他今天吹得这支曲子就是昨天吹奏的,第二次听心中还是揪着疼。我倚靠着一棵树,闭目欣赏这支曲子,我渐渐地融进了他的乐曲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伴着阵阵笛声,脑袋里又浮现出了昨夜他的那双明眸,那双清冷有落寞的双眸。
想到这儿,我睁开了眼睛,正好最后一个音落下,乐华也看向了我。我俩都一言不发,就在这漆黑的夜晚四目相对,我透着月光看着他,他单薄的身影是那么寂寞,和白天那呼风唤雨的“奉尘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么他呢?我在他眼里,此时此刻是什么模样的?
我俩就这么一直看着对方,过了不知多久,乐华对我扬起了浅浅的微笑,他笑了,他又笑了。我一看到他的笑颜,刚才那些因为笛曲催生的悲凉被一扫而空,我也冲着他展开了笑颜,我想看他笑,我也想对着他笑。
“乐地入夜后会有些凉,你穿得这样单薄可别生病了。”乐华冲我招了招手,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走出了树影,坐到了他的身边,还是被他身边的低温给冷得一个哆嗦。
“你还说我呢,你自己穿得可没比我多。”我蹭了蹭鼻子,好像真的有些冷。
“我因为修习洛神决所以天生体寒,不怕冷。”说着乐华脱下了他的长衫披在了我的身上,“怎么?今夜又睡不着?”
“嗯,有点不习惯。之前我一直跟着风伯在外历练,过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现在这般安稳我倒需要调整一些时日。”我看着乐华精致的脸庞,已经没了最初相见的那种痴愣,只想着多说一点都是好的。
“还真有些羡慕你们。我从出生到现在可是鲜少踏出过乐地。也就是在潇南的几家走动罢了。”乐华苦笑道。
“这是为何?你们先祖只是不让你们迁徙,连外出历练都不允吗?”我有些疑惑。
“别人都可以,我不行。”乐华长叹一口气。
看着此刻乐华落寞的神情、听着他无奈地叹息,我情不自禁地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论个头我比乐华还稍矮一些,但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安慰他,才能让他……开心起来?我能明显感觉到,当被我抱住的时候乐华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没一会他就松下了身子,靠进了我的怀里。
“我需要修习洛神决。金丹之前,我每年都要去乐地北边的雪山修炼三个月。凝结了金丹之后,到了可以继任的时候,我又要开始学习应对阴潮。”乐华顿了顿,“当我还在想着外面的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般修为,需要继任了。”乐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同乐华肩并肩坐着,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我该对他说些什么。“那你还想出去看看吗?”我看着乐华,他也看着我,似是犹豫了片刻,他终点了点头。
“要不,继任大典结束,我带你出去历练吧!你和……”我想了半天乐华父亲的名字还是没想起来只好用尊号代替了,“你和恸卿尊商量看看!”乐华眼睛一亮,似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对了,你每夜都到这里吹笛子吗?”我问道。
“每夜。”
“我可以知道那只曲子的名字吗?”我想乐华应当知道我指的是哪只曲子。
“《忘忧》。”提到这支曲子乐华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低头理了理笛子上的穗子。
“真好听!”我冲他笑了笑,“谁谱的?”
“我。”
“那你为何每夜都会在这儿吹奏啊。”话才脱口我就看到乐华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挣扎,我赶忙补道,“你如果不想说也不碍事的!”
乐华犹豫了片刻,启齿道:“这片桃林,是我娘亲种的。”乐华停顿了片刻,“我娘亲在我六岁那年,去世了。”
我一惊。瞧自己这个榆木脑袋,这不是揭人家伤疤嘛!“对不起……”我才说完,我就看到乐华掩嘴偷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乐华对我说:“你同别家的嫡系弟子不一样。”说着乐华起身,往乐家方向走去。
“什么不一样啊!乐华!”我赶紧跳下石头冲着他叫道。
“你可以叫我子念。记着了。”乐华没有回头,右手一招,我身上属于他的那件长衫就落在了他的肩上。子念……子念。我心里反复念了几遍,旋即想起了什么,冲着乐华渐行渐远的背影吼道:
“你也可以叫我孟泽!尹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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