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商子都在一起越久来因就越贪图活命的机会,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喜欢一个人,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疼痛还在继续不只心口,全身的筋骨和血肉都像在被用力拉扯着,来因不知道这次花多久能挺过去还是说挺不过去了就这样遗憾地死去,后者来因想都不敢想。
可忍耐难免引起颤抖,即使来因再不愿,商子都还是醒了。
不算是清醒,商子都在半梦半醒之间,按理说这种状态下他不应该发现来因的异样,但他摸到了身侧湿漉漉的床单。商子都猛然间惊醒过来,这时他才清楚的听到静谧的房间里那一阵阵痛苦的呼吸声。
商子都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灯,来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蜷缩到了床的边缘,身上的睡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他的肩膀起伏颤抖着,像是在压抑什么。
“因哥,你怎么了?”商子都很快就发现了来因的不对劲,他摸了摸来因的额头,冰凉地不似活人的温度,商子都愣愣地收回了手,立刻下床去了厕所。
半分钟不到,商子都便拿着一块热毛巾回了房间,来因睁着遍布血丝的眼睛但意识已经模糊了,他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任由着商子都替他擦掉了额角的汗。
可来因的状况并没有好转,商子都把毛巾放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脱掉了来因身上的湿衣服,找了一套干净的给来因换上。
商子都自己也匆忙换了身衣服,他揣上了手机和车钥匙,然后一把横抱起了来因,“我带你去医院。”
来因的意识还没清醒,但他听到了商子都的话,他用手指艰难地勾住了商子都的衣角,虚虚地说:“没用的。”
商子都抱着来因的手紧了紧,“因哥你别逞强。”他不知道命格的事情,显然会错了意。
来因有气无力地说:“这不是病…去医院…治不了。”
商子都因为来因而接触了几个月的封建迷信,他并不难猜到话中的意思,来因很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这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由来已久,但来因从来没跟他提起过,一点都没有。商子都神色复杂地看了来因一眼,他现在没必要再去追究来因的隐瞒,他只想来因好好的。
商子都问:“那我能做什么,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么痛苦而无能为力吗?”
长时间的疼痛让来因有些麻木了,他轻轻地附上了商子都揽在他腰上的手含糊地说了四个字,“去找我爸…”
难得来因在煎熬之下还能清醒地思考,要压制命格最好的选择无疑是回凤山找来千行,可去凤山需要花费三个小时,三个小时足以让来因死一次了,来因只能寄希望于来教授,来教授虽然不一定压制得了但至少能缓解他的痛苦。
冬日的凌晨是四季之中最没有人情味的时刻,厚厚的云层遮蔽了所有的光,不留一丝缝隙。它遮蔽的是什么,没人知道,掩藏的真相抑或是期盼已久的希望。
商子都带着来因出了门,最后说的那句话耗尽了来因所有的劲,来因留存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商子都知道即使是一秒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至关重要。
得益于时间,平时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此刻通畅无比。车子越往外环走天色越暗,高楼渐渐变成了一座座小丘陵,这里没有城市里昼夜不息的灯光,群山和天幕联结在一起,像一个永无止境的入口。
“商子都...”刚下了高速,来因微弱的声音突然在静谧的车内响了起来,但商子都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偏头看向来因,问道:“因哥,怎么了?”
“我爱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