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因：“... ...”
严涵说：“我有个办法。”
入冬的第一场雪毫无征兆地到来了，初雪只落了薄薄的一层，还不足够掩盖这个城市里的污秽。下半年天黑得早，未及黄昏街道上大楼里灯就陆陆续续亮了起来，想要照清却也照不清楚这个蒙尘的城市。
商子都去瑞士之前总会和裘少衡去B大南门对街的一家小酒馆喝酒，那家酒馆隐匿在一堆各色各样的水果店之中，窄小的门头，素朴在招牌，连门牌上的串灯都是昏黄的，酒馆里除了一个固定的吧台就只有三处散座，怎么看都像一家濒临倒闭的小店面，但小酒馆在这地儿实实在在开了十几年。
天一黑，巷子里的人就多了起来，那些个水果店灯火通明却只有寥寥几人光顾，大部分来这条小巷的人都是奔着酒馆去的。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喝酒？”裘少衡坐在酒馆的小角落里，把头靠在支棱着的右手上，眯着眼看向对面的商子都，像一条蛰伏的毒蛇，他表面上似乎放松得并未对商子都有任何的设防，但心里头藏了几道防线谁又能知道呢。
“找你谈谈人生。”商子都举着自己的杯子和裘少衡碰了碰，“你就打算这么和赵胜景过下去了吗？裘叔叔不会同意的吧。”
裘少衡嗤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会为了爱情抛弃一切吗？”
这话说得戏谑，商子都却不太相信，裘少衡的脸上没有一丝破绽，但商子都总觉得裘少衡心里真正的答案是相反的。
裘少衡的杯子很快见了底，他又给自己倒了个满杯，说：“怎么突然提这个，你遇上感情问题了吗？”刚出口裘少衡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知道来因和商子都的关系的，他立即转口道：“不对，你一个单身狗哪来的感情问题。”
酒馆里放着慢调的纯音乐，所有酒友都轻声细语地谈着天，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朵里，“滚，我有男朋友。”
霎时，酒馆里不管店员还是顾客都往商子都的方向看了过来，不仅仅是因为他这句话打破了平静，可能还有他这话里头的微妙的内容。不过大伙儿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看完了坐在那儿的当事人很快就转了回去。
裘少衡往前一靠，“卧槽，商大少爷你看上哪家公子了？”
商子都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说：“你认识，就来因啊。”说完商子都留意了一下裘少衡的表情，他很惊讶不像是假的，但不值得商子都去相信。
裘少衡的惊讶持续片刻后慢慢变成了笑意，“那你确实该考虑考虑你爹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
商子都也跟他笑了起来，好像他们还是跟多年前一样，喝着酒谈着不着边际的梦想，那时候严涵没有死，裘少衡也没有那么多城府，商子都也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们的友谊。
对面依旧是故人的脸，但在死亡降临之后所有的曾经都已经回不去了
喝到一半，裘少衡站了起来，他走到商子都身侧拍了拍商子都的肩，“我先去上个厕所。”
人走了，裘少衡的手机和钥匙还留在了桌上，商子都从容地拿过他的钥匙串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印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