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都把手肘靠在了窗沿上，拳头却暗自捏紧了，他跟来因的关系他自己都下不了定论，更轮不到裘少衡来妄加揣测。

后座的来因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内容，见商子都迟迟不答，来因有点怕商子都兜不住，连忙替他回道，“生死之交，关系能不好吗？”

这会儿刚好遇上了红灯，除了商子都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来因，连严涵也不例外。

这三人脸色各异，精彩得像一盘蔬菜沙拉似的。赵胜景漠然无表情，但眼神中参杂着质问，裘少衡皮笑肉不笑，严涵则是满脸难以置信问道，“你们俩是去非洲打仗了吗？”

来因：“... ...”严涵的真实智商完全符合商子都的形容，这人确实不太聪明。

红灯开始了倒计时，裘少衡马上转过头回到了驾驶员的状态，但还不忘抬举自己一下，“看不出来来天师和子都的交情挺硬的，都快赶上我们了。”

那可不，你们这两个假朋友，我来某人是望尘莫及的，来因心里想道。

想归想，说话得可套点，“我跟他也就认识了两年，跟你们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裘少衡是夸过来因谦虚的，那今天来因可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就给他表演一个谦虚到底看看。

裘少衡疑惑道：“两年？”

来因和商子都两年前在瑞士相识的事情只有那天饭桌上的人知道，本就不是什么要紧事，赵胜景右耳朵进左耳朵出也就忘了跟裘少衡提，所以裘少衡对这一段毫不知情。

“对啊，我们两年前在瑞士就遇到过。”既然提到了瑞士，来因突然把话题延伸了下去，他不介意让那两人了解一下人能见鬼的事情。裘少衡和赵胜景能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他们打定了自己掩盖的事实密不透风吗，如果他们知道亡灵能回来不知道会有何作想？

活人能说鬼话，死人难道还不能说一句人话吗？

来因讲了两个小时，其实这个故事也没有多长，但来因二次加工了一下增添了点恐怖色彩，故事当然要够吓人他们才会有所动容。

或许是因为来因讲的故事太过生动，原本不屑于听这些鬼鬼神神的赵胜景都渐渐往来因那边靠了过来，而来因和赵胜景中间隔了个严涵，如果来因能再留意一下细节他就会发现严涵看向赵胜景时眼里流露出来的恨意。

真相离来因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前蒙了太多的迷雾。

裘少衡脸上一直带着笑，听完，他半信半疑地问道，“子都，这是真的吗？”

商子都点了点头，换了副表情看向了裘少衡，“人真能看到鬼魂的话，你说我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阿涵？”

遗憾的是，商子都并没有从裘少衡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变动。这也是在情理之中，裘少衡对着别人时有几分是真的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商子都刚刚那句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震慑力的，至少让赵胜景露出了恐惧的眼神。

不过赵胜景一时的失态转瞬即逝了，正因为害怕，他越是不敢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丁点的破绽。

“你想让他见你吗？”来因没出声，只是朝严涵做了个口型。

“想，但不是时候，下回我再来找你，来天师。”说完严涵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这哥们突然来又突然走了，也太随性了吧。来因还以为见到正主所有谜团就真相大白了，可能是老天爷也觉得他最近挣钱太容易了，想着法子给他出点难。

裘少衡把两人送到了濯园门口就带着赵胜景离开了。

进了清水苑，算是到了他们自己的地盘，来因才开口，“严涵刚刚在车上呆了一会儿。”

商子都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他们就快接近真相了严涵也该出来了。

“他说什么了吗？”商子都问。

清水苑是濯园里面积最小的一块，总共也就十栋楼，两人没几分钟走到了十号楼的电梯口。来因按下了上升键，回道：“没讲有用的信息，但他说时候到了会来见你。”

“见我？人怎么看见鬼？”商子都不解，来因跟他说过普通人在一般情况下是看不见鬼的，当年在古堡他能看到是因为那个古堡本身积攒了大量的怨气，形成了一个利于鬼魂的磁场，使鬼有形化了。

来因进了电梯，说“这你就不用担心，我有法子。”

能让人看见的鬼，他恰好就认识一个。

来因跟着商子都去了十一层，现在商子都脑子清醒了估计要继续跟他进行上午被打断的对话。

商子都家来因算是熟门熟路，差不多跟自己家一样了。来因一直不知道，商子都其实很讨厌别人在他自己的房子或者房间里动手动脚，他拒绝旁人进入他的领地，以前严涵来他家他都会约束再三，可一碰上来因，那些什么狗屁原则全都不存在了。

“严涵的事故就是普通的车祸，案件最主要的证据是事发路段的监控录像，我看过那段录像，事发之前除了严涵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在画面当中。如果存在另一个凶手，那么我看到的作为证据的录像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商子都边说便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出来，顺手把其中一罐扔给了来因。

来因接住了可乐，单手撬开了易拉罐环，但之前摇晃使气体都猛地挤了出来，他连忙抽了几张纸巾擦手。搞干净了漏出来的碳酸饮料后，来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商子都话中的问题。

“道路监控能这么轻易被人动手脚吗？”

商子都用两个手指敲了敲他前面的流理台，说：“因哥，你想想道路监控归哪个部门管？”

来因恍然大悟道：“交管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