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因一听没吃的整张脸瞬间耷拉了下来,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天师也饿得慌。
商子都难得见到来因这么丧气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破天荒地想助人为乐一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来因倏地眼前一亮,他可以跟商子都过不去,但绝对不能跟吃的过不去,商子都的厨艺他是见识过的,这一点来因是没话说。
可难得让商子都亲自动手,来因是这也想吃那也想吃,结果吱吱啊啊了半天也没报出个东西来。
商子都看来因的样子就知道这人选择困难症犯了,他故意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不想吃?”
来因怕商子都反悔又实在下不了决定,立刻脱口而出,“那就蛋炒饭吧。”
商子都听到这个答案后微微恍了一下神,但很快不动声色地恢复了过来,他放下手中那瓶喝了一半的汽酒,一切如常地转身看向来因,“姑父,就蛋炒饭吗?我单独给你开小灶的机会可不多,你不觉得要好好珍惜一下吗?”
那句“姑父”他已经完全免疫了,他懒得再去纠正商子都,要叫就让商子都叫去吧,反正他是长辈不吃亏。
来因说:“简单你就更要好好做,姑父这不是磨练你么。”
商子都戏谑道,“姑父,您不去当美食评论家当真是屈才了。”
来因哪会让步,“不好意思,姑父我对玄学事业爱得深沉。”
蛋炒饭的原料很简单,鸡蛋和米饭,但要把这两样做精也确实如来因所说的那样不容易。光打蛋就是门技术活,商子都从五岁开始就学习打蛋,十七年的积累,他才能准确地控制住每搅一下蛋液所用的力道都完全相同。从最后一个蛋掉入碗中到蛋液完全打匀,商子都只用了八秒钟。
蛋和饭都准备完毕后,商子都没有立刻开火,而是用操作台上的调味料配起了酱汁。商子都的手速很快,不管需要一勺还是半勺他都能把握得当,好像每一种调料他都精确地计算过分量,来因甚至看不清他到底加了些什么。
热锅,起油这些步骤商子都做的更是娴熟。家常蛋炒饭要么先放饭要么先放蛋,像来因自己下厨的时候就是先放蛋。商子都可是艺高人胆大,把饭和蛋同时下了锅。如果说前面的准备只是热场,那后边的热加工可谓是高潮了。商子都翻炒的手法跟加了特效一样,看得来因眼花缭乱。
来因都没时间惊叹商子都的操作,商子都已经把那碗调好的酱汁倒进了锅里,两下翻炒过后,商子都就将完成的蛋炒饭装到早就摆在一旁的盘子里了。他装了两盘,刚刚在宴会厅里他也没吃什么东西。
商子都把盘子退到了来因面前,说:“尝尝看。”
来因马上端起来挖了一勺,他以前只吃过卢和筝、来川和他自己做的蛋炒饭,商子都做的这盘蛋炒饭无疑比他吃过的那些要好过百倍,而且今天过后他大概不会再去外头餐馆点蛋炒饭了,因为在他心目中眼前的这盘蛋炒饭已经是极致了。
来因围观了商子都做蛋炒饭全过程,商子都并没有加其他配菜,可他却从中吃出了鸡蛋和米饭之外的滋味,他虽然不能辨别出所有的味道,但隐约觉得蛋炒饭中有牛肉的酱香和菌菇的爽口。
“你后面加了什么?”来因问。
商子都靠在案台旁,慢条斯理地嚼着饭,“独家配方,拒不外传。”
“小气。”来因猛吞了一口饭,他好像把这口饭当成了商子都,狠狠地嚼碎咽了下去。
商子都没理会来因幼稚的行为,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你防鬼的那个符能教我画画吗?”
“不行,没学过符咒的人不能学画符。”来因直接拒绝了,他不是听不出商子都问这话的意思,但画符怎么能随便教人呢,没个几年功力别说画不出来,可能连命都要搭进去。
商子都放下了盘子,直视来因,“你不教我画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秘方。”
这话一出来天师当场气得眼皮都抽筋了,换做是别人来因早就骂脏话了,可商子都是他老板的儿子他非但不能骂,还要好声好气地跟人大少爷说话。
“条件不一样好吗,做饭谁不会,可符咒有几个人会?”
来因这人非常双标,商子都切实感受到了,但他并不想跟来因争,“你说得对,但配方我还是不会告诉你。”
“太抠门了你。”来因又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这回商子都也学了来因那套没皮脸的作风,点了点头说,“我认了。”
来因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拳头打在棉花上,他放弃了追问商子都酱汁配方,人家好心给自己做饭,他还难为人家确实说不过去。
吃完了蛋炒饭,来因友好地回了商大厨一个微笑,化干戈为玉帛这么重要的人情就全当饭钱了。
商子都看到这个笑容有一秒的愣神,虽然来因对着他的这张笑脸有点欠揍,可商子都却精神恍惚了。他其实并不讨厌来因,相反他觉得来因这人特有意思。来因会嬉皮笑脸却坚守正义,来因会时常掉链子但从不把事情搞砸,就像当初在瑞士,不管过程如何曲折,最后能救出那个女孩还是全靠来因。
来因是一个活得很极端的人,商子都此刻却觉得这个人充满了吸引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