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武洋是真的引走了那些人,赵天诚心里默叹着,一路上没有任何障碍地到达了隐秘的小村庄。赵天诚看了看表,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要天亮了,他把车停到了树林里,关了所有灯源,
“灵儿,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如果没有情况,我们就进到村子里,找个小房子先住下来。”
“嗯。”
灵儿点了点头,赵天诚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了眼,虽然很困,但是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也是睡不着的,
“天诚哥哥,对不起…”
灵儿小声地说了一句,却不想赵天诚睁开了眼,
“为什么?”
灵儿惊了一下,眼神又暗淡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我…”
“灵儿。”
赵天诚打断了灵儿的话,侧躺在驾驶座上没有动,但眼神很是专注地看着她,
“不是你的错,是我害你孤身一人,是我把你带下山来,是我让你暴露人前。如果一定要归责给谁,那我才是要向所有人道歉的那个。”
“不,不是这样的。天诚哥哥你没有错。”
赵天诚笑了笑,伸出手去,灵儿看了看他,把手放到他手里。
“你也没有错。这不是谁的错,可能注定我们人生里就要经历这些。”
赵天诚温柔的脸,让灵儿心里宽慰了许多。
“好了,现在听话,能睡一会儿就睡。”
灵儿点了点头,赵天诚帮她放平了车座,灵儿侧躺下,两人看着对方,又相继合眼小憩。车座中间,一双相握的手,在月光下紧紧扣着对方。
天亮后,赵天诚驱车和灵儿进到村子里。小小村落依山傍水,风景绝佳也很谧静。赵天诚的车在田间小路上显得十分突兀。车子停在一家民宅前,赵天诚让灵儿在车里不要出来,自己下车敲门,一个老伯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前,开门看出来,赵天诚笑了笑,
“牛伯伯,您还记得我吗?”
老伯盯着赵天诚的脸看了一会儿,
“啊呀,赵警官啊!”
老伯激动地有些颤抖,赵天诚赶忙扶住他,一个年纪比赵天诚稍大的男人从院子里走出来,一眼瞧见赵天诚,也是激动不已,
“赵队长!呀,您怎么来了!”
赵天诚笑着和两人嘘寒问暖了一番,又大概说明了想来投宿的意愿,
“二牛,你怎么回来了?”
“唉,俺哥走了,家里就剩俺爹了。在外面也是混,还不如回来种种地,守着俺爹,伺候伺候他。”
“那你媳妇呢?”
“俺媳妇也来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俺家就前面那个院子,俺这过来给俺爹送饭来。赵队长,你真要在俺们村子里住下啊?”
“嗯,大概要暂住一阵子。就想和你打听打听有没有空房子,我们买一间。”
二牛顺势往车里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一个女孩子,
“赵队长,嫂子也来了?”
赵天诚愣了一下,侧头往车里瞟了一眼,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二牛笑得更开了,
“俺大哥没前不是准备婚房来,那房子都盖好了,就等着人住了,可是俺哥…唉……那房子一直空着呢,谁也没住过,钥匙在俺爹这,赵队长和嫂子要是不嫌弃,就先住着吧。”
“这…大牛那房子是预备卖掉吗?”
二牛叹了口气,
“没处卖啊,咱这小村子就那么几口人,谁都认识谁的,谁家也不缺房子啊。况且俺哥那事,虽然他死得和房子也没关系,可小老百姓心里都有忌讳,谁也不敢买啊。”
赵天诚想了想,
“二牛,那房子我买了,该多少就多少,你算给我。”
二牛赶紧挥了挥手,小声和赵天诚说道:
“不行不行,赵队长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多,房子白给你都是应该的,咋能要你钱,要是俺爹知道了,不得打死俺。”
赵天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那就别让牛伯伯知道。行了,就这么说定了,麻烦你先带我们去看一看。”
“哎,行,我这就去。”
二牛把老牛伯送进屋,关了门。赵天诚跟灵儿说在车里等我一会儿,锁好了车,就跟着二牛去看房子。
“赵队长,俺没想到,你真的来俺们这小村子住啊,你这也没老呢,咋就来养老了。”
赵天诚笑了笑,
“有些事,大概要暂时在这住一阵子。对了二牛,村子若是来了什么人,可是能察觉到。”
“别说人嘞,就是飞进来只不认识的鸟,大家都能认出来。”
赵天诚心道这样就好,如果有人找来,他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几年前,赵天诚破获一起入室盗窃案,审问犯人时他无意交代目睹了一场杀人案,就在这偏僻的山沟沟里,赵天诚立马带人来到当地的公安局,说明了情况。按说案件本不属于赵天诚的管辖,可那时候赵天诚正是一番血气方刚,又是一桩连环的骇人杀人案,赵天诚就主动帮着当地警官,用了两个月破获了这起案件。当时牛家的大儿子大牛一天夜里去小超市买盐,大牛小时候生病坏了脑子,虽然可以像常人生活,但是反应有些迟钝,一直和老父亲相依为命,好不容易说了外村一桩亲事,对方也是有些痴傻的女孩,可那夜去买盐便没再回来。老父亲整日在家发愣,直到赵天诚他们破获案件,寻着受害人资料找来时,老父亲才知道大儿子已经不在世上了。好在还有个在外地打工的小儿子,赵天诚和二牛交代了事情后,觉得牛老伯实在可怜,还给他留了两千块钱,说这依山傍水的,等自己老了就来养老,这钱先提前交了给他留个地儿,牛老伯这才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