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整个人更加昏昏沉沉了,想来自己是没什么日子好活了,义父,为什么偏偏我病的不是时候,为什么偏偏在您最忙的时候生病,以至于连最后想跟您度过几天日子,都成了奢望……如果我胆大一些,还可以强制性的让您歇了公事来陪我,可是我有什么胆大的立场呢,我只是一个您好心收养的外姓罢了……
袁靳进了楚禾的屋子,楚禾起身道:“大夫人,您有事?”
袁靳望着楚禾苍白无神的脸颊,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楚禾视线定格在那瓶药上,难不成,难不成她还有三灵丹?我可以不用死了?
袁靳看到楚禾脸上瞬间绽放的光芒,好笑的撇了撇嘴,走到楚禾跟前,塞到了楚禾手里:“这是可以恢复你精气神儿的药丸,吃了之后可以维持大概半个月的寿命,之后就油尽灯枯了,再无生还的余地。”
楚禾脸上的欣喜渐渐褪下去,淡淡的道:“大夫人这是何意?”
“你看看你的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了?就跟吸了白粉似的,被将军看到了不免猜疑。幽玄即将举兵攻打西周,而王上也要降罪于岳家,他已经昭告天下,如果将军打了败仗回来,他就要株连岳家九族。上次与幽玄一战,你不是也跟着前去了么?幽玄也是泱泱大国,哪里这么容易对付,将军现在是腹背受敌,最后的日子了,难道你就不想为将军做点什么?”
楚禾神色很平淡,轻声道:“是你派杀手刺杀我的,也是你朝岳钧下毒的。”
袁靳勾了勾嘴角,吐了口气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楚禾回想起在府里的时候,竟还以为她是真的对自己好,看来还是自己太单纯了,以至于别人究竟是好是坏都看不清。这样看来,自己和义父的事被捅搂出去,也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只为王上抓住义父的把柄,好将义父连根拔除,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有谁会在意下场如何。
楚禾望了眼手中的药瓶,又抬眼望着袁靳,沉声道:“你怎么就认定我会帮你?是你害得我流落在外,还害得我义父成为王上的眼中钉,你还好意思让我帮你?”
袁靳耸了耸肩:“我承认我是想除掉你,也是我派杀手在你身上下毒,可是你和将军的事不是我告诉王上的,你也知道我对将军的感情,怎么可能把他往风口浪尖上推。”
“不是你还能有谁?”
“知道你们两个苟且之事的人有那么多,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做的?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赶走你?只是为了赶走你,我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我就算看你不顺眼,却也是要为将军着想的,任何伤害将军的事我都不会做。”
楚禾陷入了沉思,袁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现在先不说是谁告诉王上的,王上知道就是知道了,他想要除掉将军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幽玄即将攻来,将军现在已经分身乏术,既要应付王上,又要跟幽玄打仗,身体都快累垮了,你就真的忍心不帮他?”
楚禾轻轻笑了一声,充满了讽刺嘲讽:“呵呵,还真是丞相之女的作风,牺牲不相干的人去维护你心爱的人,别人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自私自利这一点你还真是没变过。”
袁靳笑了:“我心爱之人不就是你心爱之人么?现在战乱时期,到处都在死人,只有身份尊贵的人会被人保护,像你这样的卑贱之躯,也只能认栽了。”
过了良久楚禾才启口问道:“我帮义父打赢了这场仗,王上就能不再追究义父的过错么?”
“王上不过是利用将军的残存力量,帮他铲除忧患罢了,将军领的人都是他自己手底下的人,而王上的兵,是不会去给将军支援的,将军几万人马应对幽玄十万人马,胜败还要多明显?”
“那……”楚禾迟疑着,“义父就算打赢了这场仗,手下人也不多了,到时候岂非还是任凭王上宰割?”
“这个我们几个的母家都会帮助将军,你可以不用担心,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保住将军,不让将军去冒险,所以由你去代替将军出战。我爹会给你一个调兵手令,你可以调动王上手下的人马去应战,将军就全身心的在京中策划谋反的事。”
“我没有打过仗。”楚禾低声道。
“没关系,将军需要的,只是你在边关拖延着的时间,可以不让幽玄打过来,将军需要的,只有时间,而你可以帮他。”
楚禾的视线再度定格在那个药瓶上,沉思良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