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靳冷下脸来,侍女香月瞅了瞅岳明没有搭理袁靳的意思,就上前扯了扯袁靳的袖子,示意她离开,袁靳恨恨的瞪了床上的楚禾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他楚禾算个什么东西,就这么整天的霸着将军,真不知道小小年纪从哪儿学来的狐媚招数,不知羞耻!”袁靳气愤的眼圈都红了,她心头最钟爱的男人,整天对她视而不见,反而整天关注着这个收养的男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自己不如楚禾的事实,太难堪了,太不像话了……
“夫人,要想得到男人的心,诀窍可不是跟他斗气。”香月微微躬着身子道,“三夫人的下场您也见到了,他们男人都不喜欢惹事精,就因为这件事,连累的将军被老祖宗训斥,将军就更不可能宠幸她了,连带着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都备受冷落了。”
袁靳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蒋文义他们母子自从回来,将军都没拿正眼瞧过他们,如果在未来自己也要忍受这种冷落,那她是决计受不了的。
“想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就要让他心疼,让他心碎,让他一想起你就充满愧疚。”香月胸有成竹的笑,看起来是绝对的心机深重。
袁靳低头看了香月一眼,轻飘飘的道:“你不过才十八岁,哪里就懂得这些了?”
“奴婢自小跟在夫人身边,什么人没见过,夫人对将军痴心一片,万不可行差踏错,拂了将军逆鳞。”香月扶着袁靳慢悠悠的往前走,道,“将军为什么心思全在楚禾一人身上?夫人您没发现什么吗?”
袁靳微皱眉头:“因为他总是受人欺负?”
“因为楚禾一直在委屈自己,保护将军。”香月勾了勾嘴角,嗤笑一声,“您看每次楚禾受伤受罚将军多紧张,将军认为楚禾都是因为他才受罚的,自然对他心怀愧疚,再加上楚禾本就是楚楚可怜,从来不会告状诉苦的,将军自然觉得他受了很多委屈,为了不让他难过,才不说出来。这样的情况下,将军自然觉得楚禾无与伦比的好,从不给他惹麻烦,就算受苦受罚也不连累他,再加上有张漂亮脸蛋儿,能吃准了将军也不足为奇。”
袁靳紧锁着眉头,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绳,念叨着楚禾还真是个人精,这么重的心机来吃死将军。
香月轻轻碰了袁靳一下,提醒道:“所以将军爱不爱楚禾对夫人来说并不重要,夫人要做的就是让将军知道您是为他着想的,只要能让他快活,您愿意接纳楚禾的存在,并且为他吃了好多委屈也还是心甘情愿的等着他。有老祖宗在中间,将军不可能纳了楚禾,但您这话说出去,奴婢不信将军就不感动,您需要扮演的,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妻子,而非一味吃醋失了气度的小气女人,只要您尺度拿捏得当,将军照样在您手掌心逃不掉的。”
袁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祖宗,您就由着那杂种这么狐媚惑主?这要是传到王上耳朵里可如何是好呀?”蒋文义在赫连柔耳根前吹耳边风,因为她没什么心眼儿,所以赫连柔相比袁靳来说更喜欢她,所以蒋文义在她面前还算说得上两句话。
赫连柔淡淡的道:“这个关键时刻,如果岳明重惩了楚禾,才真算落了人口实,文义啊,你吃点亏没什么,将军府的颜面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要太使小性子让将军难做。”
蒋文义躬身称是,赫连柔便脱去她的搀扶,回后阁休息去了。
蒋文义暗暗咬牙:“岳博受伤的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奈何不了他,便让我爹从中调停,非得断了他的仕途不可!”
结果蒋世忠听了她的话直翻白眼,一手指着她教育:“你刚刚回去没两天,还这么没脑子的去拂岳将军的逆鳞?楚禾从进了将军府就一直受你们几个夫人和孩子的气,我看他性格软弱怯懦,如何能做出这下毒的行径?保不齐是别人栽赃陷害的。别没事找事了,我给楚禾的仕途断了?岳将军是干什么吃的?他楚禾真要入仕途,哪里需要经过我的手?”
“那您就这样看着女儿受委屈,都不管不问么?”蒋文义明珠含泪,委屈的开始抽抽搭搭起来,“我就知道,只有我娘疼我,我爹看我受了委屈都不管我……”
蒋世忠又无奈又好笑,伸手去哄她,还被她躲闪开了,只能让下人叫来夫人来劝说。这个女儿从小就是惯坏了,一直都认着自己的那套理,从来不会用脑子想事情,想来想去还是怪自己没有从小抓起,在她小时候只一门心思的一路高升呢,孩子都交由她娘去管了,女人教出来的,就是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夫人听下人说了事情经过才前来把女儿拉走,说的那套说词都跟蒋世忠一样,只是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好听话,对蒋文义来说,就比蒋世忠的话受用了。蒋文义其实就是一个小女人,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她内心里也明白,楚禾的心性该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出来的,以往受了那么多年欺压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这次怎么能做出下毒的事来。只是她没有能力找到凶手,所以才把气撒在楚禾身上。
蒋夫人笑她看不穿:“不管是谁陷害他的,那人也只是假借你的手来铲除楚禾,府里拢共就那么几个人,真要追究也不是查不到,只是既然你已经知道楚禾是被陷害的了,就没必要把气撒在他身上了,明知道楚禾是岳将军的心头肉,你就别犯傻的去碰他了。”
蒋文义听了这个话,就想到了袁靳,脑子这么一转也就明白了,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这么明显的借刀杀人,自己愣是没看明白,真蠢的没话说了,顿时心里涌起了被欺骗的感觉,亏得她还那么感激袁靳的相顾之情,原来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丞相的女儿果然心机深重。蒋文义还庆幸自己回了娘家一趟,不然如果擅作主张做了什么事,到时候将军一封休书,自己真得被扫地出门了,到时候自己难堪不说,自己母家在朝堂之上又该如何被人谈笑?
听了蒋府夫妇的劝说,蒋文义便老老实实回将军府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