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靳呵呵笑着,拉着蒋文义的手放在掌心,“好妹妹,你我共同服侍将军已经二十年了,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将军的,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放任将军被那杂种荼害。将军如何厚待他,一定是他嘴角抹蜜哄得将军开心了,他受宠归受宠,可是他一旦侵犯到我们的利益,我们也决不可轻纵。”
“姐姐的意思是?”
“赶他出府去。”袁靳一字一句的道,“将军回来若是问起,就说他仗着将军宠爱,竟敢下毒谋害岳博,我便不信将军为了他能不管咱们的死活。”
蒋文义有些犹豫,她已经被打了一次,现在想起要跟岳明对峙,她心里就有些发怵。
“妹妹,你可不能怕了他啊,如果我们姐妹几个都不顶用,那未来这将军府还不是他的?我们生了这几个儿子又有何用?到时候楚禾坐上了一家之主的位子,咱们的儿子都别想活了。”
有了袁靳在一旁的煽风点火,蒋文义也觉得把他赶出去的合适。
柳崇清大病初愈,所以府里的事就没有惊扰她,她在床上睡太久了,看今天太阳很好就坐在院中烫茶,侍女霜尔从远处跑了过来,喘着气说道:“夫人,大夫人和三夫人正计划着把楚禾赶出府去呢!”
柳崇清听闻消息顿了一下,道:“什么原因?”
“这个……”霜尔似乎难以启齿,“听她们说,是楚禾勾引将军……两人做了苟且之事……”
“什么?”柳崇清微敛秀眉,忆起往日里见到他俩不寻常的亲昵之态,却也觉得荒唐,“将军怎会……”
“奴婢也觉得不可思议,将军又不是那种风流之人,怎会对他收养的儿子做那种事……”霜尔说着说着,耳朵就红了起来。
柳崇清是一个极为保守的女人,对男女情爱尤其如此,因她家的家教使然,所以她出落得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从来不会争抢,所以在府中这么多年,一直活的平平静静,没有人找她的麻烦和晦气。所以这个消息给她的震撼来的太大了,将军跟一个男人好了,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儿子!这么没有伦理的事情将军怎会做得出?
“还有……三夫人的儿子岳博,穿了楚禾送过去的衣服,全身溃烂,是中毒之症,三夫人绝不与他善罢甘休的……”
以她跟楚禾在一个家庭里生活十六年的经验来看,完全没可能,楚禾的性子软弱怯懦,是绝对做不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的,一定是有人陷害的。可是她此时也没精力去想那么多事,只能等着身体好了再出去跟袁靳她们说说这事,肯定是误会楚禾了的。
由于柳崇清还病着,袁靳和蒋文义就没有叫她,只叫了景闻来,景闻也听闻了岳明和楚禾的事,虽觉荒唐,可不止于不能接受,毕竟她不是最受宠爱的一个,跟将军做的情爱之事,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将军有没有多这么一个小情人,对她影响并不大。
三个人聚在一起,当着府里下人的面,要赶他出府,什么话难听,什么话就往外说,楚禾跪在地上,心里害怕极了,他是被冤枉的,可是没有人听他的说词。
“楚禾,你要是还有那么一点廉耻之心,就麻溜的滚出将军府,难道你想你的好事闹得天下皆知么?传到王上耳朵里,不仅你,连同你心上的人,都要一并遭殃!我劝你还是给自己积点阴德,死后才好投胎,不要你死了还要连累的他也跟着丧命!你知道你所犯的罪行是天理不容的,趁着还没有人盯上你跟他,趁早滚出他的世界!不要再回来!”蒋文义疾言令色的一通说教,“你还敢害我儿子?谁给你的胆子敢朝我儿子身上下毒!他要是死了,我一辈子也跟你没完!”
“三姨娘……楚禾没有……”楚禾无力的辩解着,被群起而攻之的滋味并不好受,虽然她没有明说出来,可是下人们那调侃戏谑的眼神,分明已经明白了这整个事件,一传十十传百,恐怕现在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和义父的事……
羞耻心让楚禾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他们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难过的低垂着头,却不知道该为自己说些什么。
“楚禾,你要清楚一点,现在是我们赶你走,你如果还不肯走,这件事传到了老祖宗的耳朵里,你这条小命就算交代在这儿了。”
提到老祖宗楚禾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如果被老祖宗知道了自己和义父的事,恐怕不仅是自己,连同义父都会受到非常严厉的责罚!
可是……可是……义父还在边关,如果回来不见自己了,该如何想了?她们会编撰的驴头不对马嘴,义父就会被她们给骗了……
“姨娘,楚禾愿意离府,只是,能不能等义父回来,等义父回来楚禾跟他辞别……”话还没说完,蒋文义手中的一只手盅就砸了过去,重重击落到楚禾的嘴角上,生生的给砸出了一道血口出来!楚禾惊呼着捂了嘴角,血舀舀的往外流,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滴的全都是血。
“等将军回来好护着你是不是?小杂种,我给你一个时辰,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府去,你若是再纠缠不清,我就去请老祖宗,到时候别说是离府,我看你的性命也难保!”蒋文义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楚禾无谓的捂着嘴,低声喃喃,“不是我……我没有……”
袁靳轻轻勾起嘴角,道:“楚禾,你还是赶紧离去吧,将军回来有我跟他解释呢,老祖宗闭关也快出来了,碰上了她,恐怕……”袁靳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他知道楚禾已经畏惧了,既然目的达到了,也就没必要继续高谈阔论,也转身进了屋里了。
屋里传来蒋文义的叫骂声:“不知羞耻!真让人恶心!我儿子有一丝闪失,我要他偿命……”
楚禾颓然的站起身,望了房里一眼,然后蓦然走开了。他只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出府去了,嘴边的大口子流血流的厉害,他就在嘴边缠了一圈布条,亲眼看着他们将自己的被褥和小枕头都给扔到废弃堆里,自己所有用过的物品都清理一空,真是淡漠啊,他心里想,物是人非人走茶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