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本是和下人们一起睡的,他一直在观察,等夜深了瞧见大家都睡着了,偷摸摸的抱着小枕头去了义父的房间,悄咪咪的打开房门进去,爬上了义父的床。
“谁啊这是?”岳明勾着嘴角笑道,他知道除了他没人敢这么没规矩的爬上自己的床,刚刚还空落落的心,一瞬间被他给填满了,整颗心都是滚烫的。
“义父,义父,孩儿要抱着您睡……”楚禾的身体黏到义父身上,蹭啊蹭的撒娇,“您快给我暖暖……”
岳明翻过身来看着他,眼角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不禁出声挑逗道:“你都那么大了,还跟义父睡一个屋,不怕人说闲话吗?”
楚禾嘿嘿笑着:“天不亮我就回去,不会有人发现的。”然后整个人都缩在义父小腹处,他自小的毛病就是这,睡觉从来不跟义父头抵头,永远都比义父矮半截,他喜欢把脑袋缩在义父肚子上,两手要么抱着义父的胳膊,要么抱着义父的身体,长高了之后腿伸不开了就蜷缩起来,整个人恨不得跟义父合二为一。
岳明一手托住他圆滚滚的屁股,左右是心疼了:“行了,今晚你就踏踏实实睡,有义父在,没人敢说你什么。”
楚禾探出脑袋来,神秘兮兮的笑道:“孩儿有礼物要送给义父。”
“什么东西?”岳明好奇道。
楚禾从怀中掏出自己偷偷缝制的玉带,缝的歪歪扭扭,很是难看,岳明看着那根玉带不禁莞尔,如果楚禾不说,他都不知道这是玉带。
楚禾红着脸道:“孩儿的手太糙了,义父会不会嫌弃啊?”小心翼翼的瞅着岳明的脸色,生怕岳明不喜欢。
岳明拿在手里就着月光看得哑然失笑:“这……你是怎么缝出来的?这针线怎么这么歪?还有颜色搭配的也太奇怪了……”
“孩儿捡了绣娘不用的线头来的,白天不敢张扬,就等晚上大家都睡了之后,趁着月光偷偷缝的。”楚禾乖乖巧巧的,两只又大又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义父看,“义父是不是嫌难看了?”
岳明沉默了一下,问道:“白天为什么不缝?”
“白天几个姨娘都盯着我,我不敢缝。”
岳明脸色一暗,问道:“她们又找你麻烦没有?”
楚禾的眼神飘忽走,掩饰着道:“没有……只要我不引人注目,她们又不会整天抓着我不放……”
其实他不在的三年里,整个府里人都欺负他,甚至把他倒挂着浸水缸,呛得他差点没命。有个小厮帮他求情,说把他弄死了,将军回来了不好交代,结果那个小厮被吊着脖子口吐白沫而死。他血液倒流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张脸都是发紫的,就这么亲眼看着那个小厮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几位少爷揪着他的头发扇他耳光,各种欺侮,这么长时间,他身上的伤从未间断。他一致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想念义父的心支撑着他,他发誓,再难他都要活下去,因为还有义父爱自己。
“行了,义父收下了,睡吧。”岳明其实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就连自己在府里的时候,他们还明里暗里的欺负他呢,自己走了三年,楚禾只有一个人,他们不往死里欺负他都算怪了,又怎会善待。
楚禾眨着眼睛期待的问道:“义父喜欢吗?”
“喜欢,我儿子做的,什么我都喜欢。”岳明呼噜了一把楚禾的头发,以后有义父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义父……”楚禾贪婪的汲取义父身上的温度,岳明被他蹭的身上阵阵发酥,小腹火热,呼吸也粗重起来,他觉得有些不对,手扳住他的胳膊,道,“别蹭了,快睡觉。”
楚禾暂时停下,脸颊贴在他小腹处还是一遍一遍的轻轻摩砂,重复而不觉厌烦的道:“义父,孩儿好想您……”
岳明重重的叹息一声:“我也想你。”
第二天天不亮楚禾就起来回去了,瞧见有的人已经起来了,几个下人还尖酸的讽刺了他好一阵儿:“大半夜的抱着枕头跑出去,现在才回来,真是下贱……”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狐媚惑主呗……”
“大夫人怎么还没处置了他,真是看到他就一阵骚气扑鼻……”
他就当没听见,叠好自己的被子就去学堂了,他心里很坦然,因为在他心里只有义父的看法是他在意的,别人看他好坏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影响,甚至几位夫人少爷常年的虐待,他也只觉得疲累,不觉得痛苦,因为他对他们没有感情,他们伤害不到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