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篮球从篮筐中被大力扣下，落在地上又弹起，向淮转身朝篮球场旁边的长椅走去，边走边扯起T恤随意地擦了把脸上的汗。

篮球再次落下弹起，被施法抱住。

“不打了？”施法问。

向淮拧开水瓶，灌了大半瓶冰水，皱眉道：“没意思。”

郑早桥一张脸热得通红，火急火燎地跑到向淮旁边，伸手要拿向淮手里的水：“热死了，让我喝一口。”

向淮躲开，郑早桥切了一声：“毛病。”

施法摆出一个投篮动作，问：“你家那新来的小四儿怎么样了？”

向淮呼噜了一把湿透的短发，拧眉道:“别提他。”

“哟呵，”施法一哂，将手中篮球转了个方向扔给向淮，“他真找你事了？”

差不多半个月前，向淮家里新来了个人，说是亲戚家的孩子。但向淮和这人极不对付，以至于这段时间和施法几个在外面闲逛的时候激增。

向淮将篮球扔在脚底下踩着。

施法凑过来：“说真的，要不把他叫出来，咱们揍他一顿。”

向淮又拧开水瓶，却没喝，他脚底下蹬着篮球，在地上搓来搓去。半晌，他一笑，秀气精巧的双眼皮微微一挑：“还不到那份上，爷爷自己跟他玩。”

他的模样好看，这会儿却笑得有点阴气腾腾。

已经是傍晚，太阳悬在远处楼间暖暖地照着，地面都笼罩着一层橙金的颜色。空中的热气嚣张了一整天仍不罢休，汗水不断地从毛孔中蒸发出来。

“不提他不提他。”施法拽着胸前汗透的T恤，问道，“还是考虑现实问题，去哪儿吃饭？”

打了一下午篮球他饿得不轻，感觉这会儿能吃下一头牛去。

施法说：“我知道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去不去？”

郑早桥胳膊背在脑后，倚在隔离网上晃来晃去，隔离网上勾连着的藤蔓树叶也跟着晃来晃去。

“我不去了。”郑早桥抬起腿踢了向淮一脚，“半个暑假都用来陪这位大哥发泄怒气了，我暑假作业都没写完呢。”

“操！”向淮用力地踢回去，问施法，“这孙子说什么鸟语呢？”

施法摇头：“不知道，暑假作业是什么？能吃吗？有烤肉好吃吗？”

“切。”郑早桥放下胳膊，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还有三天开学，接下来开启魔鬼补作业模式。”

“开学高二就分班了，谁还会收你那作业啊，当废品都懒得卖。”施法说。

“你们不懂。”郑早桥说，“这是学霸的执着。”

“别他妈恶心人了。”向淮一脚踢过去，郑早桥嗷呜一声往前跑了两步。

向淮站起来，脚勾住篮球一挑抱进怀里：“就他妈进了一次年级前一百，还真当自己学霸了？”

“那你们也进一个啊！”郑早桥不服。

“我他妈就是不稀罕。”向淮挑眉，“不然年级第一都给你拿下来。”

施法本来也想如法炮制，但被排名八百名开外的向淮口气吓到了：“那我还是算了，年级倒数第一更有机会点。”

向淮说：“走了。”

三人往篮球场外面走，郑早桥不依不饶：“那你拿啊。”

“我不拿。”向淮说。

“你拿个我看看。”

“我就不拿。”向淮说，“你让我拿我就拿，你谁啊？”

“那你别拿。”郑早桥说。

“嗯，好。”向淮说。

“……”郑早桥说，“我谁啊你听我的话！”

“你是我的好兄弟呀好兄弟。”向淮七扭八拐地唱道。

郑早桥：“贱死你算了。”

施法挣扎着想继续吃饭的话题：“到底去不去吃烤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