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铭上前高声道,“你连我们少爷也不认识,真是孤陋寡闻,他便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护国大将军,也就是之前的太平王爷。你们还胆敢让他给你们下跪?!”
王思淼却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反而冷静地盯着柳子澈看了半天,缓缓说道,“那么护国将军来我这小县究竟有何贵干?”
柳子澈上前拿起他桌上的那块惊堂木,放在手上把玩了一阵,慢慢悠悠问道,“我今日听说王大人扣押了两个前来报案的小孩,可有此事?”
王思淼的眸中忽然划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他笑道,“没有。”
“哦?那两个孩子是昨日沉船事件的幸存者,他们前来状告眉山书院的山长兼老师卢陵,说他蓄意谋杀书院一百一十八名学生,可有此事?”
“没有。”王思淼依旧坚决回道。
“卢陵那栋画舫从何处而来,又为何驶向河中心处才散落成碎片,而那河中为何又会出现渔网,你们打捞队前去打捞尸骨却连一具完整的尸骨都未曾寻到,可有此事?”
“没……”王思淼习惯性的吐出一个字,又连忙改口道,“确有此事,本官已经派人去查此案了。”
柳子澈猛然将手上把玩的惊堂木拍在了
桌上,满面怒气道,“好你个眉山父母官,你就没有看见门口哭诉的痛失孩子的人们?你居然轻飘飘的一句已经派人去查了,他们究竟查没查又有谁知道?都不过是哄骗那些可怜人的托词!”
“大胆!谁知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刁民,冒充护国将军,在这公堂之上呵斥大老爷!”师爷怒目圆瞪地盯着柳子澈。又对身边的人喝道,“还不将他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看谁还敢冒充将军。”
左右急忙上前就要将柳子澈按住,柳铭立刻护在了他身前,把剑相向,“我看你们谁敢?”
柳子澈将柳铭手上的长剑夺下来,重新插入剑鞘之内,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块玉佩,在王思淼面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这是圣上亲赐的护国玉牌!”
王思淼认真地盯着那玉牌看了看,态度一下子和软起来,立刻起身笑道,“原来真是护国将军,还望宽恕小人眼拙吧。里面请,里面请——”说着将柳子澈请去了内院。
师爷也慌忙垂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进了内院之后,王思淼立刻命人泡了一壶好茶,并亲自送到了柳子澈手上,又悄悄命人回府上准备一桌酒席,他端着茶水歉意地笑了笑,“王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海涵。这杯茶算是王某赔罪了。”
柳子澈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态度缓和了许多,“王大人,希望您可不要辜负了门外那些父母们的心呐,早日将事情调查清楚,及时将卢陵抓铺归案。”
王思淼的头点的像鸡吃米一般勤快,口中连连称呼道,“是是是,小人记下了,”他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来,“此事确实有些棘手,那些打捞尸体的船只去了几趟,却什么也没捞到,小人也是没有办法。”
柳子澈有些吃惊,他昨晚听说打捞队捞到一些白骨上来,此刻却又听着县令说什么也没捞到,不禁皱起眉头来,“昨日不是说捞上来一些白骨吗?”
王思淼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放下手上的茶杯道,“那些骨头……残缺不全的哪里分的清究竟是人的,还是动物的?就连那栋画舫的残骸也都没有寻到。”
难道有人在事发之后去了现场,将他们的尸骨取走了?可是他要那些孩子的尸骨做什么?他一下子想起花仲卿来,他曾对他说过尸骨可以做花肥,但是花仲卿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将军大人,昨日确实有两个孩子前来报案,陈述了他们看到的一切,小人担心他二人再受人陷害,便将他们关了起来,实则是为了保护他们,将军试想,既然沉船是一场阴谋,那么主使者必定不会允许有漏网之鱼,一旦发现之后必定会赶紧杀绝,故而小人才将他们暂时关进了地牢。”
柳子澈听他
说的也有道理,便放下茶杯道,“既然如此那王大人可否陪同在下去地牢中见见那两个孩子?”
王思淼的脸色变了变,闪过一丝愠怒,又瞬间恢复了正常,他讪讪笑道,“也好,请将军这边走。”说罢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了桌上,领着柳子澈出去了。
牢房是县衙最后面的一排房子,阴暗狭小且潮湿,几个人走到地牢门口,王思淼命人打开了牢门,立刻有一股淡淡地臭气冲了出来。
柳子澈下意识的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