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离槐的鬼魅身影落在钟离韵面前,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你,你怎么会来的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才能出去呢?”钟离韵面对他这张伪善的脸着实有些害怕,她倒是宁可看着一张狰狞的脸,也不愿看着这样一张令她分辨不出他下一刻想要做什么的“慈祥面孔”,明明白白的善恶让人没有过多的担忧,但隐藏在慈悲背后的恶才是猝不及防的危险。
“这里是凄荒之地,是我师兄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相互仰仗扶持吧。”玄离槐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阴狠,抬手就要攀住她的左肩。
钟离韵心想:谁特么要跟你互相仰仗?身子一扭趁他还未靠近自己时,迅速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柳子澈引着唐宗炫回到王府时,看见西门若水和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王府的门口大柳树下,似乎在等他们。
柳子澈只一眼便认出了他们,他们就是自己的生父母,但他并不想与他们有太过的交往,此刻也不愿与他们多说一句话。
唐宗炫看了看三个人,大约也猜到了什么,便上前对二位说道,“原来两位早就到了,我来迟了,那么就请吧。”他像是主人一般,将西门若水和天机尊者云悠逸一同让进了王府中。
柳子澈跟在他们身后,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满腹委屈,却又心有不甘。
云悠逸眉头不展边走边说道,“玄离槐的躯壳已经被我斩杀,但是他的魂魄却飞顿了,如今我也算不出他究竟去了哪里,而且就连王妃的踪迹也不得而知了。”
唐宗炫道,“王妃之前不是在玄离槐的幻境中吗?我记得降雪那丫头已经破了他的幻术,并且将寒冰做成的锦囊给了她,现在玄离槐死了,王妃也应该从幻术中脱出了呀。”
“他的幻术没有那么容易逃脱,便是他人死了,若是走入者身上被他下了巫咒之术也是难以逃脱的。”西门若水轻叹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柳子澈,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柳子澈快步走到唐宗炫身侧,“你说降雪破了幻术,而韵儿却没能出来,那她会去了哪里?”
“我也不太清楚,咱们先去梅园问问琴灵知音。”唐宗炫对他点了点头,宽慰道,“你放心,还没有我唐宗炫破不了的妖术。再说咱们现在有这么多人,他现在只是一缕孤魂,量他也逃不脱的。”
柳子澈稍稍放下心来,带着众人进了梅园。
王御之和陌上桑听闻有高人来,也纷纷赶到梅园相见。
阴冷的风四面刮来,与这六月酷暑时节格格不入。众人皆是一惊,四下环顾着周遭。
这时一阵清幽的琴声从园子深处传来,柳子澈寻声往更深处走去,“这是琴灵的乐声。”
那声音婉转动听,如同九天仙乐,动人心弦。
一个白色身影飘落在众人面前,琴灵知音怀抱古琴微笑地望着众人,“你们都来了,师父算的果然不错。”
“姑娘,你师父他是……”西门若水好奇询问道。
“堂玉墨。”白衣女子轻启朱唇吐出三个字来,目光掠过众人后,笑道,“我知道你们会有所惊奇,我本世间精灵,第一任主人便是他老人家,而眼前这荷塘中的力量也是师父当年留下的,为保存这份神力以克制恶人,我便自愿请缨做了守护灵,为了能留在这片荷塘中,我便化身琴灵钻入了知音内。”
她的几句话令众人大惊不已,尤其是云悠逸和西门若水,更是半晌反应不过来,因为他们的师父就是苍梧山的堂玉墨。二人面面相觑一番又看向白衣女子,云悠逸道,“如此说来,姑娘便是我们的大师姐了?幸会幸会。”
白衣女子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轻轻点头道,“也算得上是吧,虽然师父并未曾教过我什么。”
“咱们要怎么样营救韵儿,抓捕玄离槐呢?”柳子澈开门见山道。
白衣女子掐指算了算,轻声道,“钟离姑娘被困在了凄荒之地,现在就连玄离槐也进了那个荒芜之所,至于如何见他们从那里弄出来,倒是一件麻烦事,因为那个地方是天地之极所延伸而出的荒凉之地,若是没有天机图根本找不到那个地方。”
“天机图乃因机缘才会现世,现在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巧合机缘。”云悠逸叹道。
“可为何玄离槐的魂魄能够进入?”柳子澈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他竟然进入了?”白衣女子有些讶然,忽然喜道,“莫非灵体便能进入?如此说来,我倒可以试试看。”说罢她坐在荷花池边开始入定。
“仙子,你不会有事吧?”众人不免担忧起她的安危来。西门若水关切地坐在她身边,为她护法。
钟离韵看着那老头猥琐的神情,不免有些难受,她环看四下一片茫茫黄沙,无边无际,像是走进了世上最广袤的沙漠中,一股悲凉感瞬间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