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给我打电话。”宋褚猫着腰大半个身子已经钻进车里了,许清远站在车门一侧开口,只见宋褚快速把身子挪正,缩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可说话的语气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好!”
许清远快速冲了个热水澡。他擦着头发,刚从浴室走出来, 床头柜上的座机便响了起来。他用毛巾使劲擦了几把头发,然后把它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三两步走到床前坐了下去,这才拿起话筒:“喂?”
“是我。”
“嗯。”
“我到家了。”
“好。我知道,你记得洗个热水澡。”
“嗯,我现在就去。”宋褚似乎是喝了口水,电话那头居然都可以听见他吞咽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许清远竟从里面啊听出了性感中有一丝儿的禁欲的意味。他扭捏的挪了挪自己坐姿:“那…挂了。”
“别,我想再听你跟我说会儿话。”暖气开的很足,宋褚盯着自己自己的内裤里包裹着的精神抖擞的小兄弟:“你再陪我说会话吧,就一会儿。”
“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宋褚的呼吸有些急促。
“你…在干什么?”许清远问他。
“没…没…什么都没…”宋褚撒了谎,他看了余杭发过来的小电影,起了生理反应,原本是想自己动手解决的,结果弄了半天,一点想射的欲望都没有。没办法,他又突然想起要给许清远打电话报平安的,于是歪着身子靠在床上,把挺立的重新塞回内裤里,忍着极度不舒适拨了号码出去。没想到现在就只是听到许清远的声音,自己整个人又重新沸腾起来
了。
“我挂了。”许清远拿了3的耳机线。
“别挂……阿远,我和你说实话,我……我硬了。”宋褚:“阿远你能不能……帮帮我?”
“嘘。”许清远听清了宋褚的胡言乱语,绯红从脸颊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后面。他缓了缓自己的呼吸,等心跳没这么剧烈了,刚要开口回复对方,敲门声就传进了耳朵:“有人敲门。先挂了。”
“那你等会打给我。”
“妈?”许清远把房门打开,母亲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
“宝宝还没睡呢?我热了牛奶刚好可以趁热喝。”
“妈,我都多大了,你还这么叫我。”许清远笑着接过母亲手里的托盘,让了位置,方便她出入。
“不进去了。我就是上来跟你说一声,你爸的电脑坏了,今天检修师傅给拿走了,但是他明天还要整理一份会议报告出来,估计一大早就得过来用你的电脑。”
“知道了。妈,你早点休息吧。”
“牛奶记得喝完。”
“好。”
也许是太久没回家了,当脑袋一沾上枕头。铺天盖地的困倦席卷了过来,许清远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翻了个身子缩在被子里,他实在是太困了,脑袋都昏昏沉沉,眼睛也像封了蜡似的睁不开,根本想不起来还要给宋褚回电话这件事。
一夜无梦。
生物钟这种东西一旦养成,就会很难改掉。比如说现在,早上六点,天还没亮,许清远就已经从睡梦醒来了。他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一眼,然后重新把闹钟搁置在桌子上,翻了身子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就这么睁着眼睛在床上躺到了八点半,许清远坐了起来,揉着一头乱发下楼去吃早点。许成显已经坐在那边了,他手里的煎饼已经吃了大半。
“爸。”
“嗯。”许成显喝了口现磨的豆浆,接着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叠成四方形,在自己的嘴角擦了擦,动作看起来极其优雅。这大概就是在外面跟别人谈合作事时养成的习惯,到了家里还要端着这幅架子。
“我上去了。”许成显放下使用过的纸巾,站起身。
“啊,好。”许清远每次和父亲的对话都有种迷之的尴尬。比起父子这种关系来说,他们之间更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雪下了一夜,许清远吃过早饭,坐在开了暖气的客厅的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胡乱换着电视频道。娱乐节目里女主持人依旧穿着夏季清凉的服饰,站在舞台的中央配合着男主持与嘉宾的互动。春困,夏乏,秋盹,冬眠,尤其还是在开足了暖气的房间里,许清远托着脸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许成显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脸色难看的很:“许清远,跟我上来,我有话问你。”
许清远跟着父亲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衣角,然后用余光打量着放日记的那个抽屉,所幸看起来并不像被打开过的样子。带着侥幸的心理,跟自己的父亲对上了目光。
“这是什么?”许成显指着电脑屏幕对许清远道。
许清远把脑袋探过去,眯着眼睛去瞧那一封封的邮件,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台电脑了,记得上次用它还是半年前。
“为什么你在跟贺家那个孩子联系?”
贺肖凌,当年那个带了同性恋人回家,结果被自己父亲赶出家门,并且断绝关系的邻居家的哥哥。据说现在在d大念研究生,许清远是半年前偶然间得到他的联系方式的,后来不知道怎么邮箱里就再也没收到贺肖凌发过来的邮件了。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贺家那小子不正常,让
你理他远点,我说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了是吗?”许成显因为贺肖凌外公的缘故对他的印象一直都不怎么好,当年碍着近邻的身份,孩子又喜欢腻在一起玩。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在贺家当年那件事之后,就巴不得自己家的孩子离贺肖凌越远越好。
“我”
“许清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跟姓贺的有来往,你信不信我打断你那双腿。”
许清远把头低下去,沉默了一会儿:“爸,你放心,我不会的”
该庆幸吗?
没有在邮件里跟贺肖凌聊关于自己的那些问题。
至少,在父亲的心里,自己还是正常的。
期末考结束最后一门后,就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寒假。顾瑞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对许清远道:“阿远,你假期都只呆在家里吗?”
“嗯,应该吧,说不定会去外婆家里过年。你呢?”
“当然是去国外找我爸妈了。”顾瑞把行李打包好:“一年没见了,还挺想的。”
“哇,顾瑞,这才放假你就直接要去国外了?”余杭从上铺爬下来:“我爸妈这次出差赶在一块了,你们就不能来我家陪我几天吗?”
“机票早就订好了,没办法改签。余杭,你不会是在害怕吧?”顾用瑞想起余杭前两天用4看那部日本新出的恐怖片的时候,吓得哇哇乱叫那副模样,禁不住问他。
“呵呵,我会怕?少看不起人了啊。”
“哦。”顾瑞点点头:“行吧。”说完这句话,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指着余杭身后:“你后面是什么?”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啊!救命!救命啊!!!”余杭赶紧把连帽衫的帽子罩在自己的脑袋上,上窜下跳地躲在许清远的身后。
“噗!还说不怕。”顾瑞撇撇嘴:“骗你的。大白天哪里来的鬼?”
“顾王八蛋!”
“切,你自己胆子小,怪我吗?”
“你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许清远转头去看站在旁边的宋褚,他站在阳台上抬手去取搭在衣架上那几件衣服。阳光从衣物间隙穿透,折射在宋褚的眼眸,勾勒的他的睫毛更加纤长。他抬头对上房间里许清远的视线,然后勾起嘴角冲对方笑笑:“走了。准备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