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见许清远这副反应，语气立马放的柔和了不少：“许清远，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不用在意那些乱起八糟的流言蜚语。我相信你的。”

“相信我什么？”许清远停下手中的动作。

“就…说你喜欢男的嘛，还有说你经常跟别人……”姜沐偷偷瞄了许清远一眼，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我看那些人就是嫉妒你成绩好，长得好看，故意诬陷你的。”高中的孩子大抵都是单纯的，尤其是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那些传闻在她的眼里就只是极其恶趣味的造谣生事罢了。

许清远尽管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也没想到它竟然会传得如此之快，不过才一天的时间都已经传到了姜沐的耳朵里。

“嗯。”他不想再多说什么，说多错多这句话，他一直都理解的很透彻，看着身边已经有人在带着奇怪的目光往自己这边瞧了。他不想把姜沐也牵扯到自己这些糟心的事里，于是赶紧打发姜沐出去：“我看好像快到晚自习的时间了，你不回去吗？”

姜沐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挂着的时钟，偏着脑袋道：“七点半晚自习，现在才六点十五分呢。。”

“清远，你弄好了吗？我快饿死了。”顾瑞帮他解了围：“说好六点就去吃饭的，这都晚了十五分钟了。”

“好。姜沐不好意思，我得跟顾瑞一起去吃饭了。”

“嗯，那我也正好去校广播站送一下今天晚上的广播稿。

”

晚自习刚下第一节课，宋褚带着个医用的白色棉布口罩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手背上的输液贴已经没有什么黏性了，尾端高高的翘起，借着最后粘力萎靡地挂在他的手上。路过许清远的瞬间却是没带半分的犹豫，径直走了过去。这是第一次，可能以后还要经历无数次宋褚视若无睹地从自己身边路过。想到这些，许清远拿笔的手微微一顿。

挺好的。

这样。

周一的升旗仪式到了最后的环节，教务主任在校长讲完话之后从他手里接过话筒，站在主席台上，跺了跺脚接着他特有的浑厚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都安静点，下面第一排那个小姑娘，不要玩自己头发了。我上来说个处罚声明就结束。12月24号晚上，男生宿舍406的许清远和宋褚，因打架斗殴，记大过一次，外加留校察看三个月，特此警告。希望其他学生引以为戒，不要犯错。好了，都回去上课吧。”

谁都没料到教务主任最后只是给了个留校察看的处罚。包括站在队伍最后面的班主任，有些不可思议地往了许清远一眼。许晴远蹬着那双黑色的绒毛短靴踩在干枯的草根上，咖啡色夹克棉衣外面罩了藏蓝跟红白相间的校服外衫，他把旁边的雪踩的嘎吱嘎吱作响，意识到班主任投来的目光，他抬起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朝着对方微微欠了欠身子。班主任朝他走去看四周的人都差不多散去之后，她才开口：“意料之外了。许清远，你…以后还是跟宋褚多少保持点距离。你们的性取向老师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从医学的角度上来看……”它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找更好的措辞：“大家都是正常人。只不过作为你的班主任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离高考没剩几个月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耽误学习。这个是我从业7年间第一次带毕业班的学生，别让我失望。”

许清远点点头：“好，老师我先去教室上课了。”

似乎一切都在往愈来愈好的方向发展。至少不用退学，也不用从此跟宋褚一刀两断，再见已是陌路人。余杭也没有表现厌恶的模样，依旧每天早上从食堂里给许清远捎带上巧克力口味的牛奶。

如果非要说遇到了什么困扰的话，则是：偶尔在校园里行走的时候，会有不认识的学生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对地对对，就是他。”

“长得倒是一副禁欲样儿，说不一定骨子里骚的透之前在宿舍里差点和室友搞起来。”

“不会吧，都是男的怎么搞啊？”

“他不是学校排名前五十的那个许清远吗？搞不懂这些学习好的人，是不是心理都有点问题啊？我听说隔壁学校之前有个保送到a大的高材生，说是喜欢玩那什么……”

“噫，别说了好恶心啊。”

除了这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之外，日子似乎是恢复到了从前。

月假回去的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许清远自己一个人留在教室里收拾回家要用的复习资料。把背包的拉链拉上的一瞬间，前门也被人用力的踹开。领头进来的那个人许清远认识，每个学校里都会有一个不学好的校霸，学习不行，其他东西玩的比谁都溜。尤其是在拉帮结派这方面，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而邢野恰好就是这种人。他一脚踢翻了把椅子然后把腿放在上面，俨然一副狂拽酷炫全世界老子最牛批的样子：“许清远，是吧？”

许清远觉得他这种行为极其幼稚，却又不想跟他再做过多的纠缠，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递了过去：“我着急赶班车回家。”

邢野咂咂嘴，走到许清远的身边，抬手摸了下许清远的脸，靠在他的耳边：“听说你是个gay，真巧，我也是。不如出去约一发。开房的钱我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