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要跟他说话。”
“您知道的,就算是您也不能随时联系先生。”管家看了看费斯理,费斯理正聚精会神地阅读诗集。
“你没有必要重新建紫藤小楼,你知道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沈白詹声音有些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声,“紫藤小楼不属于我,我就当做我自作多情。你重新找一个能够给你温暖的人其实很简单,比如一个拥抱,或者是……”
“你太孤单了。”沈白詹搓了搓手臂,“但你知道你不需要我。”
“你这么刺激我,是在伤害我还是在伤害你自己。”费斯理低沉的声音终于传来,他将刚刚阅读的那一页揉成了废纸丢进废纸篓。
“你是因为太孤单才带安予杳回家。”沈白詹将手机的音量调高了一些。
“我跟你最久,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的感情不会欺骗你自己。”
“听到你声音中气十足还敢教训我,大概是好了。”费斯理失笑。
我回答你上一个问题,安予杳既然是我的孩子就不能流落在外,费斯理又如此说道。
“我不是你流落在外的孩子。”沈白詹垂眸声音越来越低,“再见。”
费斯理那里沉默许久,一点声音都没有传过来,沈白詹几乎以为他忘记还在通话时,费斯理用日语说:“再见。”
日语中的再见分很多种,费斯理这句再见的意思是永远可能都不会再见的意思。
那几年就好像是一场梦中的游戏,他追逐着永远都不可望的光,而费斯理是带着他追逐着光的那个人,他受到他的帮助,但永远都在一边跟着他一边想着逃离。
沈白詹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很过分,但心底又隐隐有种解脱了的快感。
自他放弃了童年的爱恋后,他又一次甩开了大学时代一直禁锢着他的枷锁。
定机票回程的途中,沈白詹坐在靠窗的位置又哭又笑,陈江楷差点以为沈白詹疯了。喜悦是发自内心的,悲伤也是发自内心的。两者本不能共存,悲喜交加时便会显得扭曲又难堪。
费斯理让沈白詹去找谢江余的母亲,沈白詹虽不知道为何但还是照做,他根本没有头绪,他甚至不知道谢江余到底在哪。
费斯理说你找到谢江余的母亲告诉她让她自首,只有这样谢江余才能活下去。
“什么叫活下去。”
“字面意思。”
沈白詹回国后并没有急着找谢江余的母亲,而是在谢江余家中休息了一晚,他从谢江余的书房内找出了谢江余当年的领养协议,以及一份吸毒名单。
沈白詹盯着吸毒名单看了会,猛地跑回自家找到当初宁一薇案的文件,对比宁一薇那份吸毒名单居然高度重合,甚至比名单内的更详细。不光是吸毒的明星,还有许多有关部分的重要官员。
沈白詹顺着名单往下翻,谢江余在其中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标注每个人购买毒品的量有多少,薄薄一份文件显然构成了一个毒品的供销链。最后一页是供货渠道,唯一的供货渠道上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肖红敏。
这份文件底下还附带着一份领养证明,上头赫然写着领养儿童谢然,以及收养人肖红敏的名字。
沈白詹倒吸口凉气,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下意识用手机拍照,又猛地记起他在敦皓会馆时谢江余带他上去的样子。他在这个案件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强迫自己忘记那些细节,哪怕有很多疑点他都不想再回忆。
为什么偏偏是谢江余带着他去会馆?
那晚他也不愿意告诉他毒品到底是从哪来的,从头到尾都在制止他调查这个案件。
沈白詹手腕处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他从冰箱里取冰水时不小心带出来一个饭盒,他手忙脚乱接住才不至于打翻在地。
饭盒上的便签掉到地上,沈白詹蹲下捡起。
便签上写着做好的日期以及保鲜到期时间,并且画了个笑脸,笑脸又胡乱用笔划掉。
沈白詹在警局找到宋孜戈,宋孜戈见到他也一惊一乍:“怎么搞的这么可怜?”
“敦皓会馆的事情可能不止这么简单,我能找到更多的消息。”沈白詹沉声。
“啊?”宋孜戈一时间没搞懂沈白詹什么意思。
沈白詹打开手机将相册打开递给宋孜戈,宋孜戈看完后严肃道:“保真吗?”
“又不是搞代购。”沈白詹嘲道。
“你等我一会。”宋孜戈飞快站起往警局二层蹿。
沈白詹看着宋孜戈的背景双手冰凉,他走到楼梯间拨通熟记在脑海的电话,电话那边响了几声接通,沈白詹满面笑容道:“是肖阿姨吗?”
“你是谁?”
“我以前在福利院待过,我想去看看院长爷爷但是时间太长不记得院长爷爷埋在哪了,想问问您。”
肖红敏道:“哦哦是以前院里的孩子啊!我这特别吵,你等阿姨回家,回家阿姨给你打过来。”
“好,谢谢阿姨。”沈白詹挂断电话一抬眼眸底阴沉。
宋孜戈在外头嚷道:“人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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