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衡收回目光，笑嘻嘻道：“他去出口了。”

“你说他会不会在出口蹲我们？”于立秋问。

矢衡点头，笑容阴险：“也有可能。不过嘛……他敢继续的话，我不介意再捉弄他一回。”

两人在休息区窝了好一会后，才慢慢悠悠地起身，从出口离开。

然而一出门他们就和那个跟踪者撞了个正着——或者说他们单方面碰见了那个跟踪者。

他坐在奶茶店里，已经摘掉了口罩和鸭舌帽，墨镜也丢在桌上，露出了年轻的脸庞，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给闷的。此刻这位年轻的红脸小伙子正瞪着手机咬着吸管，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一直盯梢的目标已经从超市出口处溜走了。

于立秋和矢衡走远后，于立秋摸摸下巴，说：“我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你见过？”矢衡回头看了眼那个人，问道。

“应该是见过，有一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于立秋答。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既然是记不住的人那肯定不重要。”矢衡拍拍于立秋的肩。

于立秋本来还想再仔细回忆，但被矢衡一打岔，思维就跑偏了。他们走后，全然不知那个跟踪者一直蹲守到晚上7点多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让那两个目标给跑了，差点没撒掉手中的第七杯奶茶。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于立秋拒绝大白天出门，干脆就把买菜的重任扔给了矢衡，反正你一个变异鬼魂也不怕烈日暴晒是不是？好好利用嘛。自己则窝在家里继续当码字工人。

他一开始还固定每天看一下私信，看看那个奇怪的人有什么新说法，毕竟他也没在评论区找到类似的留言，也没能从中找到疑似是那个奇怪网友的读者，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私信能透露给他更多的消息。然而又等了好几天，黑粉都换了四个新ID新鬼图来他的私信箱里继续蹦跶，那个人依旧没再说过一句话。最终于立秋决定关掉私信箱，实在不想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至于那个跟踪者……据矢衡的报告来看，他还是时不时就出现在小区门口，然而因为本身造型太过可疑且看上去就是个神经病而被保安列为重点驱逐对象，看到就赶，毫不留情，完全不需要矢衡亲自上马。

矢衡把这个当笑话说给于立秋听，话里话外把那个人的智商从头到脚嘲讽了一遍。

“他图什么呢。”于立秋说。

“鬼知道？可能是脑子抽了吧。”矢衡耸肩。

“其实我都有些好奇了，”于立秋说，“我有点想知道他是谁。”

“总之肯定不是那个给你发奇怪消息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虽然这两个人虽然都是脑抽，但抽风的程度不一样。那个跟踪的不仅抽风，而且智商还低。”矢衡打了响指，然而他打不出声音，充其量只能当摆了个POSE。

“其实那一天我也想过，既然他叫我‘青鱼’而不是我的本名，说不定说我杀人是指我杀死了我写出来的角色……可是我翻了一下我最近的连载，死去的基本都是连姓名都没有的炮灰，更别提他说的什么‘思思’了。然后我之前的写的作品里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性角色啊。”

“总不可能他给你的一个炮灰取了个名叫‘思思’吧。”矢衡撇嘴。

“……这也太夸张了。我描写那些炮灰的话根本没超三句话好吗。”

在于立秋连载的恐怖小说里，炮灰们的主要作用通常就是发现危险，然后“啊”地一声，死了。流程十分干脆利落，下班就立刻可以去领盒饭，偶尔还能给主角留一点线索。高级点的炮灰就还有主角互动，还会有姓名，但是于立秋思来想去也没能从高级炮灰中找到那个所谓的“张如思”，最终只能把目标放在他根本没细想的低级炮灰上。

……可死了这么多个没姓名的群众演员，鬼知道是哪一个啊？！

“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继续在这个奇怪的家伙上下功夫啦，他难不成还能顺着网线爬过来说，‘把我的什么张如思李如思还回来’之类的吗？”矢衡安慰道。

于立秋：“……这个世界都有灵异现象了，顺着网线来打你这种事你觉得可能不发生吗？”

矢衡：“……”

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哦。

这时候于立秋的社区提示音又响了起来，于立秋点开一看，看到失踪了一个多星期的奇怪网友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主角是个女生，看着像是大学生的年纪，一双眼睛水汪汪，一头波浪卷俏皮动人，更衬得她的相貌无比动人。背景是F市的新晋网红公园，少女一手指着不远处伫立的喷泉雕像，头则转向镜头，笑得甜美。

而令于立秋和矢衡皱眉的是网友接下来发给他的一句话。

“她就是张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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