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立秋……我以前还是过得太松懈了，我会努力变得更强的……”

矢衡的低声自语很快就消散在夜晚的空气中。矢衡往于立秋的身旁挪了挪，直到两人手臂紧贴才闭上眼，开始试图引导这片地方稀薄的灵力流入自己体内。

第二天矢衡就恢复了平时的聒噪烦人模样，习惯性地缠着于立秋说各种有的没的，完全把昨晚的闷气给甩到了脑后。

他们两个一直在自己的小窝里泡到接近下午4点才出门。那个奇怪的“陈之卉”也没不长眼到来他们家找于立秋的麻烦，这让两人多少松了口气，只是在踏出门的一瞬间，两人的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不知从哪里突然飞出来的意外直接把于立秋打入十八层地狱。

于是在经历楼下倒开水、被地铁门狠夹、被牵了绳的一只大型犬拽着其主人追了半条街、刹车突然失灵的共享单车擦肩而过、外加楼梯瓷砖突然碎裂导致差点一脚踩空滚到人行道后，于立秋和矢衡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慌乱变得麻木冷静。

矢衡甚至又开起了不好笑的玩笑：“她下次还能再出什么新花样？”

于立秋斜了他一眼。

矢衡捂住嘴，声音从他指缝流出：“好吧，我闭嘴。”

他们此刻在那个数学老师家附近的饮品店，窝在靠窗的沙发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如果老陈来接人，就只能放弃了。”在来的途中手机被送去修屏幕了，现在于立秋只能尽可能压低声音跟矢衡交流。

“那他会来吗？”矢衡问。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事。”于立秋说。

“那你在学校跟那个陈老师聊什么？”

“就说学生……一般说陈之卉的学习状态。还有学校，偶尔聊聊新闻和工资什么的……”于立秋端起柠檬红茶喝了一口，“说实话，我和老陈也就普通的同事交情。我们俩爱好不同，也没什么其他的共同话题。”

“哦。”

等了10来分钟左右，于立秋看到几个熟悉的学生路过饮品店橱窗，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人。两人又等了5分钟左右，才看到陈之卉慢慢出现，她低着头看手中的书，脸上挂着苦恼。

于立秋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陈老师或他老婆的身影。他和矢衡对视一眼，矢衡点点头，立刻穿过玻璃，附身到小姑娘手中的书上。

陈之卉虽然低头盯着书，可是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看不进去。忽然她手中的书抖了抖，掉到了地上，夹在其中的试卷和纸条散落了一地，让她发出“啊”的一声。她匆忙弯下腰收拾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帮她捡起了其中的几份笔记，还帮她细心叠好。

“谢——”她抬起头，看到心上人的英俊脸庞突然撞进她的视野，一下子就让她头脑空白，道谢的话语哽在了喉间。

“下次小心一点。”于立秋看着学生泛红的脸颊，心情无比复杂。

他到现在依旧都不愿相信这个被他教了三年的小姑娘会做出让超自然力量诅咒自己死亡的事……仅仅是因为自己拒绝回应她的感情。

“于老师……怎么在这？”陈之卉抱着书问。

本来想说路过的于立秋瞥到矢衡在一旁挤眉弄眼，忍不住笑出声：“没……我来见人。”

少女的敏锐一下子就让陈之卉察觉到自己爱慕的老师的笑容并不是因为她，顿时心中被忧郁和不甘填充，她抱紧了书，语气不自觉地冲了不少：“那……她人呢？怎么就丢下老师一个人？”

“哇哦，这浓浓的嫉妒。”矢衡趴在于立秋肩上道。

于立秋无视矢衡，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他先走了。你爸妈呢？不来接你吗？”

“我都是自己回去的……我家就在附近。”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不大好的态度而生气，陈之卉心里感到些许愧疚的同时，又因他对自己的关心而欣喜。

“这样，那你能抽出点时间吗？老师有一些事想问你……”

“好！”

“不会花费你太长……”

“没关系！”

“……”

于立秋和矢衡看着从萎靡转变成欣喜的小姑娘，她那双躲藏在粗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着星光，一时间一人一鬼都有点哭笑不得。

“是真的喜欢你呀。”矢衡俯在于立秋的耳边说。

别闹了。于立秋头疼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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