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晚的“是否继续强制退出”下面选择否。

那个和杜纯系着衣角，跪在天地间的那个人的跪拜，是为他所爱之人平安顺遂。

杜纯没有所爱，听此言居然希望那人愿望成真。

“你不是死了吗？”杜纯听到自己问。

“舍不得死。”那人说。“你为什么愿意接受我的权限。”

“你又为什么？”杜纯问。

“舍不得看你死。这里发了洪水，你快死了。”

杜纯疑惑这里明明好好的什么也没有，那人笑笑：“这是梦境，你自然看不到你实际情况。如果人在外面的世界死了，就再也回了这里了。”

“你和我换了权限，你会怎么样？”

缪尘死了但是他有权限，灵魂才能在梦境徘徊。不然也不会用他的权限来救杜纯这条在生死边缘摇摇欲坠的烂命。

缪尘愣了一下，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以为杜纯在他死的那天，就被地星系统开始强制洗脑消除他的记忆了。

这次见到杜纯果然不认识自己，他也了然。但杜纯又让他陷入良心危机。

以后杜纯从系统出去记忆不在被压制，会想起自己吗？他可能会恨自己把他带到真实的世界吧！不过到时候自己早死了，缪尘觉得应该告诉他点什么了。

缪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杜纯在他身上灼出个洞的眼神，他觉得不和他说清楚自己的下场，杜纯估计什么也听不进去。

“你的权限这么管用死了还能活，但我不想换了，怎么给你我不要了。”杜纯开始下他的手环戴在缪尘手上，他为什么要鬼迷心窍的去答应他，他不想欠这个人的，直觉他还不起从这个人身上来的分毫情谊。

只有在那个女人面前，权限的交换才作数。

缪尘拉着他手和他说，“只要你希望我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这是在梦境中最大的权限，你想做什么就能做成。”

“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

杜纯说：“你好好活着，可以吗？”

缪尘：“可以。”他把手环给他戴上，看着杜纯的眼睛，杜纯眼前的那一小片空气像是把刀子，割着他的眼神支离破碎。

“如果我活着的话我们再见面。”

杜纯每天百无聊赖的只等晚上点几次蓝屏玩。有次他没梦到蓝屏。

他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人站在倒影着星空的水面上。

杜纯自己也穿着一身白衣。

他们在水上起舞，像两只白鹤一般时而展翅独立于水上，时而跳跃翻转，时而举手投足两人一样。

水波翻滚，搅弄水光粼粼如断蛇，水花飞溅，弹落长天皎皎如**。

有时候是那人幕天席地的睡着，杜纯也不叫醒他，任由他吹着穿过树林的风抚摸，来自天的小雨浸润。杜纯躺在他旁边看着地上高他们一头的草接上天空中的星河旁，像是两块石头静静的躺在河底，宁静得只听到草的低语银河的流淌。

过了许久，当杜纯能在回到蓝屏的时候，退出登入之后只有一个选项“普通卡已绑定主卡是否跟随退出登入”。

他点“是”。

系统“主副卡确定退出登录”。

他选“是”。

他想这一次终于可以在见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