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尘,你愿意将你所拥有权限与杜纯分享甚至交换吗?”
“我愿意。www.dizhu.org”没有一丝犹豫。
“杜纯你愿意将你所拥有的权限与缪尘分享甚至交换吗?”那个女人问他。
他看见那个叫缪尘的人,身上像散发着温柔光芒,发梢也偷着金黄,眼睛就像两块深色透明的琥珀,剔透闪亮。
他发现身处暗处的人,才对光敏感,才更渴望光芒。
自己和妈妈身上没有光亮,身处在这夜色中,仿佛不被任何东西点亮。
缪尘摇了摇他们身侧衣服打的结,拉回杜纯的神,并在杜纯看向他的时候向他使眼色,提示他刚才和他说过的话。
杜纯信任他:“我愿意。”
女人说:“权限交换生成,请二位先生交换彼此的微型电脑。”
缪尘帮他把手环脱下,戴上他口袋里的那个。
杜纯觉得这好像结婚交换戒指的感觉,在给缪尘戴手环的时候,脸不由自主的灼烫起来。
恍惚的给缪尘戴上,缪尘对着他微笑,杜纯马上偏开头不去看他。
“权限交换完毕。”女人说。
“二位,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
“等等,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丢下我不管,你去了哪里。”几乎是吼了出来。
“让我跟着你吧,我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好不好,我现在很厉害…”委屈的孩子向他的母亲寻求温暖。
“我不是你妈妈,我是这个世界总计算机。”
杜纯吃惊觉得她在说什么胡话。
“她只是我总程序中的一小段,现在她结束任务了。让你感觉亲近一点我使用了她的数据。”
“你要找她吗?”女人声音冰冷,“没关系,反正她再结束最后一道程序后是要去销毁,你看看无妨。”
“销毁”触动了杜纯,“你不要销毁她,她不能死,她是我妈妈,我还没找到她,还没见她。”
女人只说:“这是程序生成时就下达的指令,并未修改过,所以我没办法控制她的销毁。”
女人的手覆上来,按上他的额头:“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杜纯从自己的家里的床上醒来,外面是一片如水的月色。屋里的布置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桌都放在原位包括上面的小摆件,都是他十七岁那年的样子。dizhu.org
上学后,和同学们聊起别人一家生活状况,他才发现自己的妈妈“什么也没有教过自己”“什么也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感动的大事”。
他才知道妈妈要主动关心她的孩子,不是衣来张口。也不是照本宣科的按着书给他讲故事就是教他做人的道理,不是只有哭才值得安慰。
小的时候的反抗就是“无视生气”,可他不说他妈妈是永远不会懂他。
有一次他生气的说,自己被学校里的人欺负,妈妈也不会来保护他,自己讨厌妈妈。在这之后他被几个高年级的人追着,他跑着看见他妈妈站在路口,他跑到妈妈身后,妈妈站在那里,三两下打跑那些人。
他去找哥哥,他走之前和妈妈说:“再见妈妈。”然后再也没有见过。
他打开房门,沿着楼梯,想起许多被时间埋没的往事。
小时候妈妈陪他玩泥巴,他妈妈站在太阳下等到太阳落山,才带着他回去,他的妈妈只会照顾他和保护他。
随着长大他才发现妈妈不能自己讲话,除非他有要求“妈妈我想…”“妈妈,那个东西…”渐渐的母子两人也只剩了沉默。妈妈越来越多时间坐在了沙发上。
他记得他每次出门,妈妈和他说:“早去早回。”
他记得小小的自己坐在地上哭,她过来抱住他:“你是个好孩子。”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到只会做饭照顾他的“机器人”,给了他陪伴和最开始的爱,笨拙的照顾他,他被欺负,也只敢偷偷跟着还打欺负他的小朋友。她没有情感,但是要他快乐,记得他所有随口一说的喜欢。
她就是让他长大而存在的人,一个无私的人。即使她是个机器人,但永远是杜纯心里的妈妈。
客厅的挂历还是他去城中那天的日子。他那天走后,他妈妈坐在那里再也没动过,就这样等着他。
他妈妈看见了他。
杜纯和她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母子一般,开始聊起对方不在的日子。
“妈妈,我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了。我是不是很不孝。”
他妈妈说:“你别死,你走了,我也不活了。”像是在做出以死相逼却又没什么诚意像是说“老娘就陪你个戏精演一会儿”,杜纯觉得妈妈这样明明这么可爱,以前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
他只好解释:“我不是去死,我只是去另一个地方还挺远的,可能回不来了,家里只有你一个很不放心,你也别担心我我过得很好的。”
妈妈:“你在那里也能过的很好吗?”
杜纯点头:“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