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纯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他的脑袋像是干涸了,再没有悦动的奇思妙想来光临过。www.dizhu.org
他隐约感觉自己和两年前的自己不太一样了,他曾对缪尘说过许多承诺,现在看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就像热恋中情人间的海誓山盟一样虚假。
他已经不理解原来的自己。
明明他还记得他说话时的心情,可是现在的他雾里看花不能产生共鸣了。
是否该感到难过,不是那么庄重的承诺再也无法找到可以兑现的人。
高树晚上睡不着出来转转,发现杜纯也没睡一个人坐在石头上。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看星星啊。”高树说,看到杜纯的目光跟过来“你别说这里的夜空真的是美,银河都是乳白色的,以前在城里的时候只能看见几颗星星,跟这个可没法比!”
见杜纯还是不说话,他也不好过于高兴“按理说今天我也该和你去看缪尘的,但是怕你不开心,你还没放下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如果小心一点不被江看手下抓住的话…”
“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了?”杜纯眼神一暗“再说缪尘也不是为了你死的。”
缪尘是高树的救命恩人,而且救了他两次他并非没有良心,他之所以不去扫墓,是因为去年杜纯在缪尘墓面前哭的死去活来对着高树泄愤,埋怨高树为什么被抓,都是去救高树才去引开那些人,要不是这个缪尘不会死。
就是去年在墓前闹了这么一出,他今年才不敢去,怕扰了缪尘的清净。杜纯今天说这话好像假装忘了他自己做过什么事,估计是给高树台阶下,让高树别在意了,高树这样想着,只顺着他的台阶下:“你从来没怪过我,我知道的,缪尘永远是我兄弟。”
杜纯:“靠什么怕我不开心你说清楚啊。”
高树:“我怕我去了,又让你想起伤心事,再说了我也怕我打扰了他清净。”
杜纯愣了,他没想到高树居然在意这种事情,莫名的发了会儿呆,他想和高树搭话的时候,高树不在了。---
杜纯的记忆像是蒙了层雾已经变得不清晰。
回去辗转反侧一夜,也没有睡意来临,杜纯想还不如在外面多发会儿呆。
印象里似乎他养过一只猫,那只猫平日对他也是爱搭不理,只是在他喂饭或是某些特殊的时候表现对他温情特殊的一面,他似乎记得被挠过咬过可是最后也是那只猫舔着他的手指,在一个月色如流水一般的夜晚,他们共同躺在一张床上享受宁静的月色。
还记得一朵玫瑰,被放在某人的脖颈,某人的眼神像是它的颜色般梦幻迷离但是看不清脸。
自己手上的圆环像是一个被精心安排的圈套,无论让他回去那个瞬间多少万回,他都会心甘情愿的上当万次亿回亿亿回。
杜纯记得他在和杜皓月相认之前总是这样的感觉,好像记得什么又好像这是做梦一般的感觉,他是否天生就有一种遗忘的能力,以至于仅仅过去两年的事就雁过不留痕了。
而缪尘是不该被时间冲刷的对象。
白天,他和高树去了在栏杆外建造的逃亡者社区,这里就是逃亡者最大的聚集地,一万人的居所和逃亡者们拥有最大的工厂都在这里。
这里都是成年人做着他们该做的事情,建造新家园,生产生存的工具和武器。条件艰苦但是还在坚持着,微笑和信心他们一直都还拥有着,并非被栏杆和围墙排斥而丧气。
这里一直没有孩子出生,即使这里自愿结成了许多对夫妇,但是他们依旧没有人能生下孩子,仿佛栏杆之外就是什么不毛之地,一切原始的幸福也不会催生出来。
守城军不会来栏杆外找人他们不屑于屈尊来这个荒芜野蛮的大地,于是像杜纯这样逃亡者像杂草一般自由自在的疯长。
杜纯看着这个社区也是眼神淡淡的,社区管理者说什么他也是点点头就算是答应了。高树知道这是他累了,和他说小话:“我看这里也没什么问题,就这样和老大交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