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邀请我去吃饭，你也知道的。”肖宇静静地由他抱着，若有所思，“我在想，去吃饭的时候带什么礼物给你爸才好。”

“你真要去？”叶宽讶异。

“去？为什么不去？他又不是狮子老虎，还是——你怕他？”肖宇的笑意里带着狡黠。

“为什么要怕？”叶宽硬着头皮，“他又不会把我吃了。”

最初见到叶之帆的时候他头晕目眩得很，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那轮廓那五官简直和叶宽的可以完全重叠在一起，但是他们父子俩的距离又那样的远，对话也那样的客气，陌生人一样。

他想要他爱的人过得快乐，想要他们父子不再那样互相逃避，想要……自己离开以后……起码有个能安慰叶宽的人。

肖宇恹恹地躺在他的怀里问：“你父亲……他喜欢什么？”

叶宽想了想：“嫩模？艳星？”

“别说笑，说正经的。”

叶宽仔细想了想，搜肠刮肚也没想出父亲有什么爱好，只得有些歉意的说：“……我不知道。”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外面看看？”

次日天气极好，难得的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但是到底已经是十一月了，温度渐渐的下来了，叶宽生怕他受凉，和自己上次得肺炎一般动辄要在医院躺个一个星期，预备给肖宇多穿几件衣服，但他把衣服拿来，却发现肖宇不单脸圆了些，身上也没之前单薄了，就连小肚子上也多了些肉，叶宽忍不住笑道：“果然我这边伙食好吧，一下子胖了这么多，不过你再胖下去，可就比我还要胖了，还有你这个小肚子——要不是知道你是男人，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那就装成孕妇好了。”肖宇也极高兴，蹲在地上穿鞋子，他已经久未出门，从医院逃出来的时候又没有带衣物，这些日子以来穿的一直都是叶宽的衣物，鞋子也是，他虽比比叶宽高上几公分，但无论衣服还是鞋子都比他小一号，可是这次不知怎的，脚怎么也塞不进去，好不容易塞进去了，只觉得被挤得极疼，他疑惑得很，“怎么这两天胖这么多？”

叶宽一把把他抱起来，他本来预备抱着他旋转两圈的，可是一将他提起来，就不得不撒了手：“这样下去你可真比我重了。”

“多亏你养得好啊！”肖宇笑着，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终于拨开乌云见到明月的喜悦，他拉住叶宽的手，“我们快去挑给伯父的礼物吧。”

他们去了北角，肖宇为叶之帆挑了一套手工茶具，又买了一套金庸全集，叶宽忍不住打趣道：“幸亏是金庸全集，只有十几本，要是买倪匡全集，那可要倾家荡产了。”

肖宇也是笑，只是胸口蓦地一闷，那半颗心还带着疼痛不住乱跳，他咬牙生生忍下，小声嗫嚅着：“……我的脚被鞋子挤得痛的厉害，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叶宽蹲下身去，忙帮他解开鞋带，一双脚已经被挤得有些发紫，脚踝上深深的两道印子，他忙将鞋子放进手提包里，背着肖宇往方才停车的地方走。

“肖宇，我们要不要去买大码的鞋子？”叶宽问他，“你要是再胖下去，衣服也要换大码的啦！要不然我们从明天开始减肥？不过好像你也不太吃东西啊，怎么这段时间胖得这么快……”

肩头忽然一沉，耳边有极快极浅的呼吸声，喘不过气似的，肖宇的呼吸总是这样，现在大约是他伏在他的背上睡去了，叶宽放慢了脚步，细细地听着他的呼吸声，心里无限欢喜，只望着这段路能够再长些，再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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