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想明白,皇帝的判决就先一步下来,段争寒分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料到段峰会在案发之前将他扔进井里,还告诉他会有人来接应。
段争寒自然不愿意,所以他是被段峰打晕扔进井里的。
眼前这人不是凡俗之人,哪怕能耐不能通天,去天牢里走一遭救出段家老小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这人如此在意此事,不如借此将段家解救出来。
云渡之才不上当,他伸出手弹了弹段争寒的脑门,道:“你想得倒美,想让我去劫狱啊?”
少年被他这么一下弄得猝不及防,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爬了上来。
云渡之看了一眼,心中颇为嫌弃。
啧,长这幅模样的,都是讨债来的吧?
“小少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救出来了,你带着他们逃到哪儿去呢?”
段争寒目光灼灼,满脸期待。
“做什么梦?拖家带口住我洞府去啊?”
“前辈,这可是你说的!”
云渡之:……
他错了,他不该把段争寒跟段沉霜区别开,这二人分明一样混账。
云渡之眯起眼,“你真觉得,我这么好说话?”
“不是,前辈,您真有办法把我爹娘都救出来吗?”
云渡之随手捞了个顺手的物件,遮住了大半张脸,“没有,别看我。”
被他这么一回绝,段争寒就像熄了火似的,云渡之觉得这不大像段争寒的风格,他偏了偏头,目光刚好落在了手中的东西上。
这是一本相当有内涵的画册,里头的男男女女都达到了生命的和谐。
简称,春/宫/图。
瞬间,云渡之手上这本书就成了烫手的山芋,只见他用灵气震开了窗户,以迅雷之势将手中的画册扔了出去。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这客栈备的东西真够齐全的。”
“还瞧什么瞧!”云渡之瞪了他一眼,随手塞了杯热茶到段争寒的手里。
“喝你的热水吧。”
段争寒低头捧着杯热茶,嘴角挂着点儿笑,“前辈是为什么救我的呢?”
云渡之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不是说了么,顺手。”
“前辈是为了这个来的吧。”段争寒伸出手,佛骨玉正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掌心。
若是段争寒熊一点,云渡之解决起来压根儿不会有半点愧疚,然而这人这么乖,他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真是贱得慌。
“不错。我确实是为了此物而来。”
云渡之并不想害段争寒的性命,既然他救了段争寒,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一段缘分,于是补充道:“我不晓得你父亲找来救你的是什么人,不过你放心,那些追兵暂时发现不了你。”
段争寒闻言动了动,轻声说了句“谢谢”。
云渡之怎么可能看不见他失望的表情,奈何云山主此人修的是那心硬脾气臭的路子,愧疚过一瞬便不会再生出旁的感情。
他接过段争寒手头的玉佩,只见方才还隐隐散着金光的玉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寂灭下去,最终变成了块没什么特别之处的石子儿。
云渡之皱眉,“这是……”
段争寒肉眼凡胎,并不知道玉佩发生了什么变化,只看见云渡之的表情变了又变。
“发生什么事了?”段争寒开口。
“这不是我要的玉佩。”云渡之这话一说出口,下意识地怕段争寒多想,便补充道:“它好像出了点儿问题。”
“你拿着它试试?”云渡之将玉佩递给段争寒。
果不出所料,那佛骨玉回到段争寒手中时,其中蕴含的乾坤又重新出现。
好你个段沉霜,随随便便送东西出去就算了,还特么认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