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开了,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虞春下意识就想关门。
“大姐!”虞夏,在虞春把门阖上之前一个闪身进去,顺便关上了屋门。
“你干什么,我要出去做饭了。”
虞春并不看虞夏,抬脚就想绕过她开门出去,虞夏挡在虞春面前。
“大姐,你还在怪我么?”
虞春垂下眼,不说话。
虞夏眼睛一酸,落下泪来。
“大姐,你要是怪我,你就打我骂我,别不理我好么?”
从徐寡妇伏诛那日回来,虞春已经好几天没跟虞夏说过话了。
家人还只以为虞春因为范尔栋的死想不开,所以心情不好,不怎么爱说话,却没发觉,虞春这些日子连瞧都没瞧过虞夏一眼。
虞春抬眼看了虞夏一眼,眼角也隐隐有泪光闪过,她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
“我知道其实你没做错什么,为家族赴死是阿栋自己的选择,但是我却忍不住要怪你。”
“如果没有你,那个妖物就不会来咱们村里,就不会叫阿栋碰上,阿栋就不会死。”
“更别说,你有很多次机会杀死那妖物,而你却没有,留下了后患。”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你想保护更多的人,可是我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村女罢了,我心眼小,只想守着自己仅有的在乎的几个人,安安心心过我的小日子。”
“我不像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也不像你有那么远大的理想,所以,我请求你,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一定把家人放在前头好不好?”
虞夏看不到虞春的表情,却能听得见她的抽噎之声,能看得见她底下头去拿袖子抹泪,心中酸涩无比。
曾几何时,亲如一人的姐妹俩,需要用到“请求”这样的字眼了呢?
“好。”
虞夏没做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她当时不知道范尔栋就躲在暗处窥探,如果她知道,她怎么也不放心让范尔栋跟徐寡妇独处的吧,哪怕徐寡妇当时重伤垂死……
可是没有如果。
任何解释都显得多余。
虞春听她答应,转过身来扯起嘴角笑了笑,“那你让开吧,我该帮娘做饭了。”
金坛县城。
一家赌坊门口,两个男子走了出来。
“吴兄弟,此时还得多谢你啊,走,咱们兄弟去醉仙楼喝两杯?”
“虞兄客气,那为弟就却之不恭了!”
穿着青色直裰要请客的那个,相貌俊美有长髯,是虞大全,此时他春风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终于考上秀才了。
边上那个男子比虞大全看着年龄稍小一些,也做书生打扮,一边跟虞大全说着话,一边借着扇子遮掩,偷瞧边上路过的姑娘。
贼眉鼠眼假斯文,此人便是先前卖过虞大全一次的吴良。
“多亏有你当中间人担保,这事才能成,别的为兄我不多说了,我敬你一杯!”
两人坐在醉仙楼的二楼,点了四五样精致的小菜,醉仙楼是金坛县排得上号的酒楼,这一桌酒菜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寻常虞大有也没跟吴良上这儿来吃过饭。
可不是么,去找巧云姑娘听歌曲儿加一桌酒菜才十两银子,何必上这儿扔钱来。
不过眼下虞大有显然不在意这些,热情地招呼着吴良,两人喝得十分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