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虞夏只叹息一声,走了下去。
程不迟和叶奎默默跟在她身后。
等三个人都走远了,抽着旱烟袋的陈道人嗤笑一声,“这丫头,终于不像原来那般莽撞了。”
懂得衡量利弊了。
毕竟有的时候,是非善恶岂是那面容易就能分清的?
一行人走了一半,竹林忽地狂风大作,一棵棵竹子剧烈摇晃,竹屋后的煞气弥漫开来。
虞夏脸色一变,运转御风诀快速向下掠去,等她到了竹屋的位置,以坚韧著称的竹子,已经倒了一大片。
程不迟一手抓着叶奎,也急匆匆往下跑,叶奎的衣服头发早就凌乱不堪,好不容易在竹屋前停下,叶奎发绿的脸色才有所缓解。
“咳咳......为什么忽然抓着我跑那么快,我都快吐了。”
没等程不迟回答,叶奎又惊叫了起来。
“这,这......”叶奎指着屋前东倒西歪的竹林,手指不停颤抖,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奎痛心疾首,“这么好的竹子,怎么说倒就倒,这么美的景致活生生被糟蹋成这样,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苏佚夫妇应该出事了。”
程不迟说。
“什么?!”
叶奎一惊,也顾不得管这些竹子了,赶忙往屋里跑。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味。
甜腥,而又黏腻的味道。
“出什么事了?!”
叶奎急急忙忙往血腥味的来源——苏佚夫妇的卧房冲去。
虞夏已经在那里了。
血,一地的血。
从床上蔓延开来,几乎淌满了整个屋子。
虞夏脸色有些发沉,看着坐在床上把不省人事的阿柔紧紧箍在怀里的苏佚,语气冰凉。
“你再这么用力抱着她,她最多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了。”
苏佚脸色一白,抱着阿柔的手臂终于稍稍松了松,但依旧把她搂在怀间。
“你有办法救她吗?”苏佚问。
“那就看你肯不肯说实话了。”
虞夏说。
苏佚沉默了下来。
虞夏就这么静静站着看着他,也没有催促他。
过了良久,他才抬起头来问她:“你都知道了?”
“猜到一些,但不知道是否准确。”
“你都猜到什么了?”
“你愿意让我说出来吗?”
虞夏看了下四周,有叶奎,有程不迟,还有慢吞吞走来的陈道人。
苏佚苦笑一声,“左右已经如此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虞夏看了眼叶奎,“你找个地方坐下吧。”
“为什么?”叶奎有些不明所以。
“我怕你一会儿摔跤。”
叶奎愣了愣,不懂虞夏在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她,不是人。”见叶奎坐下,虞夏指着阿柔说。
“什么?!”
叶奎大惊,差点就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虞夏让他找个地方坐了。
这种话,实在太吓人了好吗?
“她不是人,你真正的妻子阿柔,早就已经死了,吊死在了山泉旁那座木屋的房梁上。”
“你怀里抱着的,是你精心饲养出来的替身。”神相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