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看出来了，这两人肯定不熟悉，而这个成年男子估计跟他一样是来挖人才的。那怎么行？这人才既然是在他的底盘出来的，那就归他管。

但钱少是个非常不喜欢结仇的人。他想在这个想必对男人来说十分尴尬的时刻说点场面话，化敌为友，但傅中天的厚脸皮远超他的想象。

“我当然知道你厉害，但是我比你行走江湖多那么多年，让我看一下不会错的。”傅中天诚恳道。

“不用。”少年一脸冷漠。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人？”

“……”

“虽然我不算好人但我也不是什么坏人，甚至我可以做你的师傅。你只靠跟混混打架是没有前途的，你需要一个人来引导你。我会把你教成天下武功第一人。”傅中天倔强道。

“……”

什么天下第一人，笑死了，这人还真是会想。钱少插话对钟八子道：“我也能教给你别的东西，以后我带你赚钱。”

你能教他什么歪门邪道，带坏孩子！躲在烧饼车后的小老头听到这些简直要气死了。

“不行。”傅中天转头对钱少斩钉截铁道：“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钱少愣了一下，道：“去哪里？”

“浪迹天涯。”傅中天严肃道。

这人是个傻子吗？钱少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和他交流。

“我去。”钟八子突然道。

不止钱少，方老夫妻听到也愣住了。

“我可以跟你们干活，请带上我。”钟八子认真地看着傅中天说道。

“好，好。”傅中天搓着手笑得像个老父亲。

这天晚上，钟八子最后一次帮方老夫妻收了摊。

回了方老夫妻的家，傅中天当钟八子还有话要跟两人说便站在了门外。

屋里，钟八子像往常一样帮夫妻俩停好了车，然后转身面向夫妻俩，三人一时都有些无言。

“如果，”良久，钟八子道：“那个人明天还来占你们的摊位，你们会怎么做？”

“……”老头抬头错愕地看向钟八子，然后又低下了头。

能怎么样呢？就跟那人挤在一起？还是换个摊位？

老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只靠忍是过不了的。

小孙女从屋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住了钟八子的右手小指，对低头看自己的钟八子笑了。

钟八子这些日子来一直没能习惯小女孩的这些亲密的小动作，最多让人勾一会就躲开了。但今天，他轻轻地捏住了她勾着自己的小手指。

小孙女跟她母亲浣娘一样总是笑眯眯的，惹人怜爱。但钟八子不是方河，他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不需要别人来治愈他。

过了会，钟八子轻轻睁开了手，往门外走去。

他要的是自己掌握人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