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诺言，仿佛指尖流水轻柔无形，却深深刻在锦鲤的心间，成了他活着的一部分。

“找到之后呢？”

锦鲤在犹豫，他未曾想过，也不敢想，找到之后呢。

这三界煞星，他要如何护那孩子周全，如何牵制住他体内的力量，寻到是一场浩劫，不寻任由玉麒麟藏着他，他便永无知道真相之日。

见锦鲤游得远了，怕他就此远去，扯着嗓子喊道：“你回来，教我游水，可好？”瞧着锦鲤一个翻身消失于幽谷中央。

又冬慌了神，许是常见人形，便忘了这妖物是条鲤鱼，这倏地不见，“难不成溺水了？！”

也顾不得褪去衣物，径直奔向幽谷中央，越陷越深，直到脚底一空，溺于冰冷谷水之中。双臂用力扑腾，挣扎着。真是讽刺，初遇那日不是想借着醉意死在这幽谷中，如今又为了什么想多活些时日。

“蠢人，难不成我一条鲤鱼还会溺水而死？！”

“就算不会死，离开也不行。”字字清晰，即使又冬的意识已经模糊，他也要死死抓住这个他活下去的理由。

“我问你，那日为何要寻死。”

“如果……如果没有人记得我活着，我想知道……死了会不会有人难过。”

锦鲤仍是看着前方，脚步却放缓了一些，似乎怕是这行进的水声淹了他的声音，柔声道：“没有人，妖行不行。”

又冬点头，露出笑容，这一笑他等了五年。

五年，又五年，时光似是开了一个玩笑，一人一妖，他陪他在这飞花园一呆便是十年。

抚琴酌酒，或是游水拈花，再或舞文弄墨。他不知三界命数，他不问人间轮回；他去寻人，他便静待他归来；他合眸睡下，他便将衣角放他手中。

本是浮萍，自是无依；天涯相逢，若有缘，一梦千年。

“锦鲤，弦又断了。我们埋了它，可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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