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明没有让徐砾等很久。第二课间的时候高三年级早已不用再下楼做操，顾飒明不好光明正大在教室用手机，去了通往天台的窗口给施泽拨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便通了，施泽接起第一下打了个哈欠，还没来得及说话，顾飒明直接问道：“你他妈干嘛去了？”

“啊？”施泽那边声音含糊，伸着懒腰道，“哎，别提了，昨晚大半夜被喊去接人，感冒就跟超哥请了个假，怎么？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嬉皮笑脸的，“下午就来下午就来，孤苦高三，离了我就转不了，我知道——”

顾飒明等他逼逼完，撩了撩眼皮，说：“一晚上赶两个场，以前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厉害。”

施泽脑子晕晕乎乎，直接忽略了前一句话，当顾飒明是在夸他：“大冬天的！晚上！我从那边赶到市中心然后把程茵她们送回家，你知道风有多大吗？我看我上辈子是雷锋转世吧！”

“你跟陈茵不是早八百年就分了，“顾飒明骂道，“我看你是傻逼转世。”

“我操！你怎么——”

顾飒明不乐意掺和这些破事，不耐烦地打断他问：“你跟徐砾怎么回事？”

施泽瞬间噤声了两秒，安静得不像话，转头故作轻松道：“咳，什么怎么回事，就就随便玩玩”

“傻逼。”

顾飒明果断掐断了电话，还没下楼就看见徐砾站在远远一边殷切的身影，发觉他已经打完电话了才稍微走近过来。

“施泽今天下午会回来上课，就是感冒请假了，没其他事。”

徐砾闻言好似放心了。昨晚施泽被一个传出女声的电话中途叫走，临走时只摸了摸脑袋，十分不好意思地让他好好休息，套上裤子走得却也是十分的潇洒。

但第二天施泽便感冒了没来上课，他不由得担心，不知道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徐砾再次笑了笑说：“那就好，谢谢你。”

顾飒明将手机收进裤口袋，只说“不用”，径直绕过他进了教室。

没有何瑜“可以安排进国外顶尖中学”的帮忙，顾飒清还是按流程填了他们学校的交换生申请表，他成绩没拖后腿，英语很好，但依旧算得上是意外地通过了申请，如愿拿到了也还不错的美国对应学校的交换生名额。

因为还有一大堆资料和事情在等着办，空余时间顾父顾母基本算是带着儿子到处跑，为来年的留学做准备。

这周六，顾飒清去培训机构上语言衔接的课，下课后他走两步停一步地拖着顾母，期期艾艾说时间还有很多，能不能去看看哥哥。

顾母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离顾飒明下午下课的时间不远了，她无声叹了口气，摸了摸顾飒清的头：“上车，我们去学校看哥哥。”

顾飒清顿时活蹦乱跳地跑去拉开了车门，喊道：“妈妈快点！”

云城市一中的高三学生每晚晚自习和一周只放半天假的“传统”由来已久，除了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移动，再不剩多少时间能去哪儿。

台上叶小琴一张试卷讲到末尾，不早也不晚地踩着铃声宣布了下课。

顾飒明转头在教室外看了一圈，没有祁念的人影，便直接拎起了。

以往都是祁念跑到五楼来等他，也不知道在着什么急，被顾飒明撞见过好几次气喘吁吁地站在后门口。有一回顾飒明懒得在楼上等他，到文科1班门口时他们老师还在拖堂，祁念坐靠窗的位置，鬼使神差，余光一瞥，就立马转头，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过来，仿佛收到了多大的惊喜一般。

顾飒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时，透过几层布料和狭窄的空气传递到祁念的感知范围里，他仰了仰头，看着顾飒明拿出手机，问道：“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