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秦心里苦笑，这还是第一次，林冉在清醒的状态下叫他名字。

他维持着苦笑的表情对林冉说:“林冉，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的心里现下仿佛针扎般的难受，即使如此，他也自虐般地开口:“…从我送你吉他那天开始，我就明白了，对你这个人不能有一丝的温情。一旦被你感受到，保不准要做出什么折磨你，也折磨我的事。”

他抬头看了林冉一眼，眼里的痛苦真切而浓重，“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学乖了，把自己所有忍耐不住的温情都安上了一个目的，你果然变得自在了很多。”

“可是林冉，你也不傻，怎么会不明白情这种东西难以自控？你的自在，说到底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现在既然情况挑明了，那我也就直说，你不可能离开我。”

“我能把你捧到天上，也能把你摔进泥里。”

“林冉，认命吧。”

“反正你这样纸做的人，”说到这里，高秦似乎难以为继，他顿了一下才说，“…也没有心，何必管旁人对你用了多少心呢？”

林冉沉默地听完了高秦的长篇大论，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书房门。

高秦一个人坐在原地苦笑。

片刻后，林冉回来了，手上拿着一瓶活络油。

高秦想:虽然林冉人是一个混蛋，但好歹识时务这点还是不错的。

高秦现下颇有些疯狂，他一把拉过向他走来的林冉，低下头就想亲他。林冉挣扎着起身，躲过了高秦的吻，去高秦背后给他抹油。

……这还是林冉第一次明目张胆地拒绝他的亲近，高秦愕然。

林冉现在脑子很乱。他手上机械又缓慢地替高秦上药，心里却十分焦躁不安。他在脑子里模拟了千百种方法来打破这种僵局，又一一把它们否定。

过了很久，林冉才开口，语气疏离，“高总，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这样苦苦纠缠着有什么用呢？到最后痛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高秦苦笑着回了林冉四个字，他现在似乎只会苦笑了:“如人饮水。”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既不知其中滋味，又有什么资格来规劝我呢？

林冉沉默，心里涌上一股无能为力的怒火。

他再度起身，脚步匆忙地逃离这个空间。

而高秦这个时候竟然笑了，带着几分控制不住的得意。折腾了这么几个月，这是他第一次，从和林冉的对峙中获得胜利。

笑到最后他的心里又涌上一阵阵延绵不绝的疼痛，他想，林冉真的说得不错，痛苦的，只有他自己。

高秦在椅子上坐着缓了一会，等到后背的痛楚消下去一些后，走出了书房。

他走到客厅，看着林冉坐在客厅中央，坐姿端正，头却深深地垂着。

他走过去，抓起林冉的头发，逼得林冉仰起头来。他看了一会林冉脸上冷漠的表情，随即重重地吻了下去。

林冉侧头想躲，却被高秦抓着头发狠命地拽了回来，他吃痛地叫了一声，高秦趁机侵入了他的口腔。

高秦的这个吻带着十足的狠劲，强势又不容拒绝。林冉蹙眉，被高秦逼得身体退后，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高秦随着林冉的动作进了一步，一条腿跪在了沙发上。他就着这个姿势掀开林冉的衣服，伸手往林冉的下身探去，林冉终于受不了了，他猛地一把推开高秦，同时愤怒地开口:“高秦！”

高秦“呵”地笑出了声，“林冉，你说你可不可笑？你现在人还是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这不是你的原话吗？现在这么生气地看着我做什么？”

林冉目光狠戾地盯着高秦，不说话。

高秦笑了笑，他想林冉真是小气，他不过只赢了这一局，林冉就气成这样。他也不想想，过去的高秦输了多少。

高秦手摸着林冉的唇角，“林冉，笑一个。”

林冉的眼神陡然变得怨毒，露出了一点他这段时间掩藏在温柔假象下，痛苦和尖锐的端倪。

高秦的痛苦几乎要从心里漫逸而出，他近乎自虐般地直视着林冉，将林冉刺向他的目光从头到尾尽数接收。

他看着林冉，苦中作乐地想林冉此刻真像一只因为领土被侵占而炸毛的猫，还得是贵宾种。

他说:“你现在尽可以把你心里的怨恨都发泄出来，毕竟现在一过，以后可又得虚情假意地讨好我了。”

一句话直接让林冉气得眼睛发红，他几乎是敌视地盯着高秦，高秦勉强维持着平和的表情，接受林冉的注视。

僵持了半晌后，林冉眼底的情绪突然如潮水般褪去。

他半垂了眼，神情看着颇有几分温顺地唤了声:“先生。”

高秦看着他此刻低眉顺眼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腿，对他说:“过来。”

林冉坐上高秦的腿，高秦顺势将脸埋进林冉的胸膛。

良久，高秦直起身，声音有些沙哑，对着林冉说:“我回公司了。”

高秦走后。

林冉感觉刚才高秦靠过的地方有了一些凉意。

他伸手一摸，触手湿凉。

他垂头站在原地，半分茫然半分冷漠，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浓烈地射进来，在他身前投下了长长的，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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