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我余光忽瞥到窗台边落下一抹红。看过去,一个红衣小姑娘已经悄无声息地在那坐下,正冲我俏皮地笑。
“你是谁?”
意闲也看过去,“红菱你怎么来了?”
这个叫红菱的小姑娘嘻嘻一笑,轻盈地翻落进来,“阁主派我来贺你新婚,但我紧赶慢赶都没赶上。”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交给意闲,“阁主现在南地,实在脱不开身。”
“我们见过,陆大公子。”红菱也在打量着我,眼神中难掩兴味。
“见过?”我却不记得见过她。
她狡黠地眨眨眼,“在听潮阁。”
听潮阁,那个专做消息买卖的地方。都说别的地方有打听不到的消息,听潮阁却不会有漏听的风声。不过这听潮阁也不只做消息买卖,还做些旁的,只要出得起价。
意闲正读过了信,随手递到我面前,“师兄说将来一定当面与你赔罪。”
我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标记。
“闻风语是你们师兄?”
听潮阁规矩,雇主只与阁中掮客联系,谈好了价钱回去等便是,消息会在时限之前传信到雇主手上。
我与听潮阁也不只做过一次生意,前面那些时候都无甚特殊的,只在最近几次,这回信之人便自称闻风语,还会在信尾处落这标记。
“哥哥怎知道师兄?”
景游这话不是没有缘由的。听潮阁既然做这消息买卖,那它的主人便不会随意叫人看清了。听潮阁主向来神秘,姓甚名谁从来没有人说准过,江湖传闻里这人更是时男时女,一会儿是耄耋老翁,一会儿又是半老徐娘。时日久了,更是越传越荒诞。
我点点信尾那处,“我和这个人做过生意,有过些来往,没想到他竟是听潮阁主。”
“大公子说得可不对,”红菱站在一旁,听了我的话,不赞同地微撅起嘴,“阁主可不是谁的生意都过问的,更别说亲自去办了。”
“……”
事到如今,这位闻阁主的两位师弟就在我身边,他们还与这一看便是听潮阁人的红菱小姑娘相熟,闻阁主为何接手我的生意,再清楚不过了。
知道了他们的师兄是闻风语,又念及之前他们瞒下的事,我现在倒找着了些头绪……我们这次出行,怕不只是祈福散心这样简单。
“师兄最近在忙什么?”意闲随意地将信放到旁边,又坐到床边向我道:“还要再吃些么?”
红菱在他身后扮了个鬼脸,而后脸上又显出些兴奋的神色,压低了声音道:“阁主他做了赔本买卖!”
“哦?”意闲的手刚碰上碗壁,顿时停住了,诧异地回过头去,“谁本事这样大?”
红菱心满意足地吊了胃口,才慢慢道:“不可说。”
意闲却已经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了,把粥又喂到我嘴边。
我把这口吃了,摇摇头,“不要了。”
“啊,你就不问了吗?”红菱看起来有些懊悔。
“问了你也‘不可说’,还问什么?”意闲把粥碗放下,又欣赏了一会她懊恼的情态,才悠悠开口:“那这生意是在哪做的?”
“这个可以告诉你,”她这才又高兴起来,“是希城!”
她说这话时,我总觉得她似乎看了我一就移开了。
“嗯。“意闲点点头,漫应一声,似是对这已经失去了兴趣,转而同我道:“再休息两日,然后我们便出发。”
“那边花该开了。”景游也道。
“哎!”红菱见这两人都这副样子,失望地呼了口气,“话我已经带到了。”又冲我点点头,“陆大公子,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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