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上辈子做的最错的便是自以为是同他们纠缠不清,因着后来再思及此事,便明白这大概只是我一厢情愿。
我以为他们同我一样深陷桎梏,但其实这牢笼里心甘情愿被困住的只我一人,他们一心只想早日脱身。
我既不愿爽快放手,也做不到将他们据为己有,便自欺这牢笼里是最稳妥安全的,一切还可以从长计议。
我确实是个蠢的。
这个我亲手打造的牢笼便始于世人口中所说的“强娶弟妻”。若没有这一步,那大概我们三人后来也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当时景游已经在着手准备迎娶的事宜,只是事到临头被我夺走了去。
我大概是破碎了他们的信任,才这样招他们怨恨。
我不清楚夫人原先允诺给柳家的帮助是否兑现了。不过无论如何,大少夫人的名头能给意闲的帮助确实比少城主夫人小太多了,仅这明面上的一处就已是如此,更毋说旁的。
我能给他的,确实太少。
或许他们还达成过什么交易,但这些我是不知道的。我手里的大部分事情被景游接手之后,我能得到的消息便越来越少。彼时我也日渐心灰,觉得不知便不知吧,还能再自欺一段时日。
我初醒来那几年,每夜梦回之际,都要将那几年的事拿出来想几遍。我总疑心自己忘了些重要的事情,但我确实记不得了。
我命殒前的半年时间里,每次回想时都只能忆起一些片段,却不是连贯的记忆……大概与我后来精神不大好有些关系。
但我精神不大好的缘由又在哪,我也寻不着了。大致推来,或是伤心太过以致于伤了神。这个说法我自己是不大信的,但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我们三人的关系确实是从我娶了意闲之后走入绝境。我如何考虑,都只能做我拆散了这对有情人这一解。所以这次我也只想尽力让这二人走得顺遂,却没想到得了个全然不同的结果。
我身历的与他们无关,于我那无望梦魇中出现的人既是他们,又不是他们。
我不愿拿于他二人来说莫须有的事情来怪罪他们。但要我放下,又如何容易?
一时心绪之纷乱,难以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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