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元道:“莫仙师这番话,今年是要抢回来么。”
莫书宇连忙否认:“别别别!难得卸下担子,无事一身轻!再说,这席位排得不尴不尬的,每个十五年就得折腾一番,够累人!倒不如闲散闲散,爱看就留,不爱看就溜。”毫无骨气的话说得理直气壮,也对得起先天楼多年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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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法坛呈现圆周形态,按照十二时辰留坐席十二个,留出中心宽若五十丈的平地。席位以子时为始端,排之以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辛,最后以亥时为末端。空首座,以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辛亥为十一坐席排名。而三寸法坛之外是观望台,只凭本事抢地利。
濮阳子书去得早,待正对着的第十席位有人入席时,其他席位也基本入座了。坐席本就相隔远,他曾两回没出席,早听秦三岚说起部分坐席换了人,不过皆是不相熟悉的,只好养起神来。
日上中天时,十一席位入席十人。而三寸法坛之外,不少山门盘踞在四周峰穴以及半空,看向坛内的眼神简直是望眼欲穿,急不可耐了。
复元自离了濮阳子宇法器的光,正与莫书宇一起停在半空上居高临下看着濮阳子宇自上回输了给苏阳安,这回也多留意这新起之秀来。这一看,总有种古古怪怪的感觉。
苏阳安正座为第十席位,正对面是濮阳子书。可自他入座之后一直目不斜视,直朝第四席位看去,都能用上目不转睛来形容了。莫书宇瞧了一会还是没瞧出个究竟来,倒是看复元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家师傅,便朝他揶揄:“那小子一直看着你的宝贝师傅啊复元。”
复元也就瞥了眼苏阳安,脸色冷冷清清的,又朝自家师傅看去。莫书宇自讨没趣,恰巧下头有人初下战帖,便敛起神色不再作声。
柿子挑软的捏,这道理谁都懂。上一回五蕴斋一个未过百岁的弟子都能踢了莫书宇下座,这回艺高人胆大的也就多了。
战帖自高空旋转而下,一展开便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十一席位!座上人一跃而起,身形划出一道白光,随着一声虎啸,人刚落地,一只与人齐高的虎兽便如影随形地黏糊在身边。此人为十一席位的菩提观上吴秋成。随之,有人自外头一闪而入,刚入坛内就感受到三寸法坛隐约重压。莫书宇定眼看去,不屑地哼笑一声——原来急不可耐下战帖的,就是刚刚趾高气扬的莫邈。五蕴斋得多迫不及待,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好意思派出来丢人现眼的。这么一想,便觉得苏阳安确实是五蕴斋中一股清流。就是这小子年纪轻轻,不知遇上何等上好机缘,长进能这般快,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菩提观上的吴秋成是心修,修为高,本事不大。偏生心修与万物通灵,吴秋成便是其中出类拔萃者。当年他四方游历,误救白虎一只,种下因果。结果这白虎不是寻常物,是古神兽杂交血脉,喜时化狴犴,怒而为穷奇。虽说传承的血脉稀薄,但足以让人忌惮——便是吴秋成,饲养这头东西后,时常都有寻死觅活的冲动。果见白虎张嘴一吼,毛发丛生,形如针刺,背生双翼,一嘴獠牙,先是低头扫了吴秋成一眼,嫌弃地喷气,大摇大摆地迈步稍离他好几步。
司空见惯的吴秋成与莫邈各行一礼自报家门,莫邈便祭出法器若干,其中一个好似金铸的虫子。那虫子动了动,忽地自巴掌大小膨胀至两人多高,壳是硬石,足似刀剑,目如火炬,仰头尖锐鸣叫,其他法器便听其指令,纷纷加护于四周。
莫书宇颇为吃惊,料想不到莫邈有此等不凡法器。
法器是不错,也得使用者修为够强。穷奇一听那东西叫起来,好似受了刺激一般,撒欢冲上去,张嘴就咬,连吴秋成都拉不住!见穷奇一嘴便咬掉一个加护法器,莫邈大惊,慌忙施法指使大虫还击。只是穷奇一身皮肉坚不可摧,莫邈那点法力使上去也就搔痒一般。也就盏茶时间,穷奇便将大虫压在脚下肆意践踏了。
莫邈脸都青了。
莫书宇乐得大笑:“瞧这傻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