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放下手上的所有东西，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烛光将他的身形映在营帐之上，微微晃动的剪影显示出他的焦灼。

竟也能令佚书予毫无防备的显现出焦灼的一面，我们都知道，此事不简单，涉及到九阙星君的九阙星盘，牵连之广似乎已经远远不是我们所能估量的了。

感觉有些事情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令人如鲠在喉，无比的难安。

佚书予转悠了几个来回以后，终于站定，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营帐某一处出神，又好似是透过着营帐，看向很远很远未知的方向，“我记得，幼时族里的老人隐约提及过，上一任南海水君，就生的一双世间罕见的金色瞳孔…”

“上一任？”，我蓦地打断他，“上一任是什么意思？况且这个什么南海水君，金色瞳孔这些事情，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他族里有资历深的老人，我族里也未尝没有，但自我识事起，所知晓的南海水君就只有现任的一位，断不清楚他们族人还是拥有什么金色瞳孔的特征。

想了想恍然又觉得自己无知，这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慕白是东海水君，他的眸子是绿色的，这从前我不认识他的时候我也不知道。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同你讲的。”，佚书予忽而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我，“这是一桩神族的辛秘，老一辈的神仙们少有提及，是因为此事是一桩不光明的过去，是一桩不允许被提及的禁忌，是一件发生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不归，我之所以称之为上一任南海水君，是因为这位水君，他已经辞世了，神仙无来世，他永永远远的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了…”

我呼吸一窒，万万没想到竟又是一桩辛秘，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之多不允许被提及的辛秘，佚书予的过往也是，这个上一任的南海水君也是，到底曾经都发生了什么，被天君牢牢圈再众神的腹中，竟是半句也不让人提及。

纵然涉及到什么不光彩的过去，但他已经消殒在这世间，难道连最后这一点属于他的记忆，能够证明他真正存在过的记忆，也要必须生生掐断才行吗？

这会不会有些太过残忍了。

“不归，你知道龙门么？”，他突然问我。

龙门是龙族权利的象征，这我还是知道的，我心中清楚他提起这个话头，势必就是要将这不被允许的禁忌同我知会一二，我立即做贼般的点头，“我知道，你继续说，跟南海的龙门有关？”

龙门是龙族权利的象征，这世间有四道龙门，分别隐没于东南西北四海的海心深处，似一个以世间万物为契布出的巨大神坛一般，在四方庇佑着九重天之上那位至高无上的权力。

传说，这四个龙门缺一不可，千万年才会因无上的神佑现世一次，四尊一齐现世，那便是许多万物生灵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的福祉。

总之，就是那种一言难尽的，很传奇，很梦幻，很色彩，也很遥不可及的一个存在。

南海的龙门，我记得阿娘曾经提起过，好像是几万年前也算是比较接近的年代里，自海心地底深处升起过那么一次，当时天地都动荡了一番，但具体再有什么更详细的，阿娘也不知道了，更没有什么书经典籍去记载过，着实是令人好奇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