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游安便回办公室收拾好了包快步往家赶,虽然今晚颜笑提前说过要加班,可能会忙到很晚,但学校或者说办公室吧游安并不想多待,因为学生被骗的那件事,办公室的气氛微妙起来,尤其是物理老师带头甩脸色给游安看,看来上次他在自家发的疯他都还记得,现在出了这事,和同性恋“沾边”的游安自然成了他们隐隐嘲讽的对象。
其实游安好几次隔着门,在走廊外都听到他们的议论,否认和侮辱同性恋群体,然后直指游安也并不是看起来那样干净,私底下还不知道会怎么变着法玩呢。对于这种莫须有的指控和猜测,游安简直觉得他们可悲起来,上一次游安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故意重重的推开门又合上,办公室一瞬间安静下来,表情凝固的他们,实在太好笑了。
天变得更冷了,空气干燥又冷冽,夜幕降临的很早,不到六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商家的霓虹灯一直延伸到街的尽头,虽然冷,但游安还是喜欢冬天的,因为能更直接的感受到温暖,有时候一杯热茶,被窝,或者颜笑握过来的手,一瞬间就能让人心生满足。
他沿着干净的街道往车站走,不自觉被吵闹的音乐吸引了目光,抬头看去,“极夜酒吧”四个大字在夜空里五彩缤纷,门可罗雀,但深出像是包裹着巨大的游乐园一般,纷扰又充满活力,在街头肆意喧嚣。那就是那个被骗的学生去的酒吧了,游安关于酒吧的画面全是由观看的电影电视剧的片段组成的,事实上他从未踏足过那种地方,也从没有那样的念头,可是今天莫名的,他挪不开脚步,也许只是因为学生们的那些话,让他有了勇气去探寻那些和自己有着共通点的人。
但真的该进去吗?游安心里明白不会的,他并不敢进去,就在他转头的那刻险些撞到了别人,连忙道歉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的人似乎有点眼熟。
“大叔啊大叔,你是言情剧女主角吗?怎么老往人身上撞?”是那晚被隋泽推到雪地里的绿发鼻环年轻人。现在他穿着大红色的风衣,里面只套了件黑色衬衣,头发还是绿色的,鼻环也带着。
游安又说了句抱歉正想离开的时候,被他环住了肩膀,年轻人自来熟的凑近道:“我刚才看你不是很想进去的样子吗?怎么又要走了?”
“我没有想进去。”
“你这大叔真不实诚,哪个不想进去的人会在这外面站了快五分钟?”他指了指那扇暗红色的大门语气带着蛊惑:“那里面很好玩的哦。”
被灌下第三杯酒的时候,游安还是没有从接触新世界的震惊里反应过来,眼前的舞池中无数身体随着吵闹的音乐尽情摇摆着,大多是男人,也有女性,灯光昏暗,闪烁,酒精和烟味四溢,人们毫无顾虑的嘶吼,舞动,拥吻,简直像是疯了一样在消耗着什么。
被年轻人带着坐在吧台里,游安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似的抱着公文包,微微低着头,不敢四处打量,即便如此左前方就有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笑着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接吻,果然谣言没有错,这真的是个gay吧。
“喂,大叔,我叫阿k,你呢?”鼻环自我介绍道。游安不想说,但看起来这个年轻人并没有想象中可怕,便说了名字,可现场音乐太吵,不用吼的根本听不见,游安也只好这样,结果大声吼了出来后心里竟然生出一种畅快感。阿k笑了笑,拿起酒杯又送到游安面前,已经喝了三杯的游安虽没有什么醉意,但还是觉得不要再喝比较好,便拒绝了,结果阿k笑的更欢:“大叔,你可别以为我是想灌醉你做什么啊,你这种的我可没兴趣。”
直白的话让游安顿时脸红,心里是气恼,但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是啊他这样的大叔有什么人会喜欢……但是,自己也不需要什么人喜欢,只要有颜笑就够了。
“不过啊,你这一款,我认识的一人贼吃。”阿k喝完手里翠绿的酒道:“他啊正宗的大叔控,哈哈哈哈哈,其实就是个变态啦。”
游安略带惊恐的看向他,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德州变态杀人狂的故事。阿k啧了一声道:“干嘛大惊小怪的,咱们这个圈子什么人都有,出几个变态算什么嘛,再说了,他当初可是我们酒吧的头牌,多少人巴巴揪着他裤脚,求他操呢。”
此时音乐恰好缓和了下来,阿k打开了话匣回忆道:“可咱们头牌只挑老男人,就那种三四十岁的,年轻的小狗啥的,瞧都不瞧,他的性癖我们都知道,说白了就是虐待,注意哦,不是**,比那狠多了,好多大叔为求一夜春宵,不惜被打的皮开肉绽,据说他还有个癖好,一定得玩到老男人那儿流血,然后披上白床单,拖到浴室用冷水浇他们……”
阿k说的直啧嘴,又喝完一杯后颧骨带了红色,显然有了醉意,他转头轻佻了下游安的下巴凑近道:“不过大叔,其实仔细看吧,你还挺好看的,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知道我的性癖吗?”他悄悄贴着游安的耳朵说:“我喜欢下颌骨好看的人,你恰好……”
游安一把推开他,阿k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游安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想去拉他起来,还没等出手,阿k自己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摆了摆头,似乎在极力驱散醉意,游安抱着公文包,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的看向四周,盘算着待会他动手,自己从哪里跑最合适。
可阿k却没生气,反倒道歉道:“喝糊涂了,哎,也不是,就是寂寞啊,大叔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我技术挺好的。”
游安郑重的摇了摇头。
阿k一脸受伤的低下头,然后突然想起来似的,从屁兜里掏出手机翻找着什么:“对了,咱们头牌去年就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儿,看在大叔下颌线这么好看的份上给你提个醒,他长这样,千万别靠近他。”
眼前喧闹的酒吧,无所顾忌拥吻的男人们,还有阿k嘴里的“变态”,“头牌”,对于游安来说遥远的就像德州杀人狂,是他生活永不会触及的部分,就算杞人忧天,游安都不会觉得自己会和这些东西有所挂钩,他不太情愿的接过手机,然而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画面上的颜笑轻挑着眉,嘴上的口红被谁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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