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问道，“这是不是金家那个当差的？”她似乎听杨老娘和赵氏说过，杨老二怎么发家的，缘由就是这个当差的小舅子。

杨文点点头。

“当差的必须得认字吗？我听他说话，好像是读过书一般的。”小鱼说道。

“他读过，不过屡考不中，家底都耗费进去了，最后去当了差，后来官位越升越高，专管咱们这几个村子的税收。”

古代也是要征税的，一家有多少亩田征多少税，税收也就是粮食，每年都有官吏每个村子每个村子收粮，而管这些的官吏最是跋扈，因为他们想多收一点就多收一点，村子里的人家即使为了不被多收，也得送礼讨好。

怪不得杨老二家发了呢，再瞧瞧金富手里拿的那些礼品，没有几十上百文是置办不下来的，虽然说是水至清则无鱼，但金富明显就不是什么与人为善的官吏。

“怪不得都想考功名呢。”考取了功名，就能免去税收，自然也免去跟这些贪婪的官吏纠缠。

杨文闻言叹了一声，“读书当官不过为了糊口饭吃，种田种菜也不过是糊口饭吃，哪里有什么贵贱之分呢。”

小鱼从话语中体会到什么，只听她说，“自然是没有贵贱之分的，但也有区别。”

杨文低头，“什么区别？”

“种田不过养活你一张嘴，一家子的嘴，当时当了官，你可以养活你治下所有人的嘴，就拿征税的官吏来说，若是你奉公执法，多少百姓能免去多征的苦果，少了一斤粮食，说不定就能救活一个人呢。”

“再说了，还有适合不适合呢，木工和瓦匠干的事，对于我来说都差不多，可真叫他们互换工作，这能行吗？术业有专攻，哥哥，你想太多了，也想太少了，你若是种田，这世间不过是多了个不好不坏的庄稼汉，你若是能读书为官，至少我详细你能做出更多的事情。”

杨文倒吸一口气，双手交叠，弯腰鞠了一躬，“多谢妹妹教导。”

“可不敢了。”杨小鱼也是不想哥哥走弯路，说实话这也是桃花村教育的狭隘性，虽然教授知识，但也仅仅是教授而已，大家读书是为了出人头地，但终究是为了自己过得更好。

那就如同杨文所说，种田和为官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吗？不过是为了赚钱，小鱼只是说出另一面，为官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过得很好，是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当官是为了远大的志向。

“哥哥只是有所惑，就是我不说，慢慢也就悟了，像书里多少圣贤，或许他们的志向太过远大，我们也不是圣人，做不到这个地步，但只要肯脚踏实地去做，也比空想好上许多。”

杨文一连三摇头，“妹妹若是男儿身，必定有一番大事业。”

“那哥哥就想错了，人只要明理，做什么都是好的，也不必拘泥在一条路上。”杨小鱼也没想过当官。

果然一回家，杨老娘又重提读书的事情，杨文却是一口答应，反倒叫杨老娘不敢相信。

“看到没有，我一劝，哥哥就答应了。”小鱼甚是得意。

杨老娘心里高兴，也不挑刺，恨不得现在就将杨文塞到学堂里去。

“奶奶莫急，我这么久了没有读书，总要写好一两篇文章好好讨教讨教，让先生明白我没有懈怠。”

杨老娘连连点头，“也是也是，还得给先生备点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