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几下头,傻乎乎问:“饿不饿。”还未等李云反应,他先一步将手上的糕点塞给他,径自说:“你嫂子让我送过来的。”
李云提着油纸包,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陆有恒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李云吭声,叹了口气就说:“……那日我、话不中听,你若还是气,哥哥给你赔个罪。咱们堂表兄弟多,我两自小比其他兄弟亲,哥哥话虽然重——却是想你好罢,你莫怪。”
李云摇摇头。
陆有恒语重心长:“……阿云,你可想到米铺来干活?哥哥虽然本事不大,现下给你安排安排也不是事儿……”他生性耿直,这话说得自己也拧巴,可是想想眼前是自家兄弟,总得为他着想着想。
“多谢恒哥,不过府里挺好,就不挪来挪去了。”
“诶!先甭拒绝。”陆有恒道:“……人言可畏,你得自己多想想。”他面有难色,看看院子门口,放轻声音道:“哪怕清者自清,你如今对的人可不是个善茬!你是没瞧见过,白少爷可是个疯——”
“恒哥!”李云打断他。
陆有恒一顿。
李云抿一下唇,视线游移开,把话一转,说:“时候不早,我活儿还得忙呢。你事儿也多,早些回去罢。替我谢谢嫂子。”说罢转身就走。
陆有恒愣在当场,李云走了两三步,忽地回头,眼内双瞳烁烁,认认真真道:“谁不想一生没病没痛,哪个人愿意担着他人嘴里是是非非过活呢。恒哥刚刚那话,日后莫要再说了。”说罢,头也不回就进了院子,剩下陆有恒冷冷清清留在原地。
院子里头,白公子当真乖乖站在荷塘边,垂着头看着荷塘的浮萍发呆。李云刚静静靠过来,白公子瞧见水面露出李云的脸容,随即一笑。
李云也看着湖面发笑,手勾起白公子的五指,细细揉捏。
“我堂哥捎了糕点来。”李云拉着他的手,将人牵着走向房内。“早上滴水未沾,还真有些饿了。”
白公子顺从地让他牵着,回话:“药还在煎,大夫说了要先喝药。”
李云只得喏喏应声,手倒是没松开,反倒拉紧一些。
湖面上,白公子的眼神似有似无地朝院子外一扫,无声无息勾唇,不屑地笑了笑。
两人携手回房,几步路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有话儿聊起来。齐帘刚好在廊道瞧见,不禁暗道奇怪,这两人何时这般好了。
真是奇了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