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懿泽却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脑袋，心跳得极不规律，他不知道那颗已经碎掉了的心，原来还可以这么有活力。

所以，程想喜欢的人是自己？是他吗？真的是他肖懿泽而不是任何别的什么人吗？

这么多年了，他念念不忘的喜欢，终于也喜欢他了吗？

狂喜过后更多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心酸，肖懿泽红着眼眶抱住程想，把人完完整整地纳入怀中。他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喜欢你”，肖懿泽在他头发上吻了吻，柔声道，“我知道了，我也是，我也喜欢你。”

程想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抽噎声，从肖懿泽怀里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遍，“我真的很喜欢你。”

肖懿泽不知道程想的情绪为什么这样激烈，他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发着抖，也看得出来他在很用力地不让眼泪流出来。这样认真的，执着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程想，让他很想吻。

肖懿泽顺势拉开后座的车门，揽着程想坐进去，把他抱在自己腿上。即便车内空间足够大，这个姿势对于两个男人来说也有些不太方便，程想便很乖地弓着背窝在他怀里。

他的额头抵着肖懿泽的颈窝，拿着杂志的那只手放在自己和肖懿泽之间，杂志就被两人的身体夹着，另一只手则圈住了肖懿泽的腰。

程想的姿态只说明一点，他全身心依赖着正抱着他的这个人。

肖懿泽满心柔软，扣着他的腰极缓极缓地摩挲着，又拿过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似的，然后才与他十指紧扣。

车内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肖懿泽感觉到颈窝处传来湿热液体的触感。他把程想稍稍扶正，大拇指拂开他的眼泪轻声问，“怎么又哭了？不哭了，想想。”

肖懿泽从来没有叫过他“想想”，带着柔情蜜意的味道，这样想着，程想就更忍不住了。但他也意识到自己从刚刚开始就情绪失控，连句话都没说清楚，便伸手擦了擦眼泪，偷偷做着深呼吸。

等他终于不哭了，眼下的皮肤也变得红通通的。他用那只空着的手按住肖懿泽的肩膀，凑近他到呼吸相闻的距离，沙哑着嗓子郑重开口，“肖懿泽，我喜欢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多年一直，一直一直都很喜欢。我爱你。”

肖总还能说什么呢。

一颗心碎了又被拼凑起来，酸了软了甜了，他怕程想还要哭，只好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唇齿交融得难舍难分间，肖懿泽的告白也溢了出来，“程想，想想，我也喜欢你。我爱你，很爱你。”轻得如叹息一般，却掷地有声。

程想本来就哭过，肖懿泽不敢亲他太久，过了会儿就把他松开了。他把程想松松地圈在怀里，挨着他很亲昵地蹭了蹭。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会儿，程想忽然在他怀里动了动，肖懿泽猜想可能是这个姿势让他不太舒服了，于是把他抱着放在了座位上，只是小腿还斜斜地搭在自己腿上。

“想想，你还要去医院……”

他摸不准程想回家的这一趟是要做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程想不等他说完就急急开口，“你不要提他！”

他又凶又急，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肖懿泽立刻贴过去搂着他，安抚道，“好好，我不提，我不提。”

肖懿泽摩挲着程想的一只手，又问，“这本杂志……”

“对不起，”程想打断他，道，“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写给我的纸条，对不起。”

摩挲着程想手的动作停了下来，肖懿泽很想笑，也确实笑了出来。

原来，程想不是不接受他，而是没有看见他写给他的那张纸条，所以他这个全世界最笨的笨蛋，才会错过他的想想这么多年。

他真的是，愚蠢到家了。

程想坐直了身体，“我重新向你表白一次好吗？”他把杂志递给肖懿泽，慢慢地说：“过了6年，我长大了，可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一如既往地喜欢你，从始至终，从一开始到最后，我都只喜欢过你。”

“6年后的我，你还会不会喜欢？你可以再喜欢我吗？”

程想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忐忑，和太过明显的急迫，渴求地看着他。

肖懿泽一手接过杂志，另一手伸上来，抚到程想脸上，握住了他的半张脸，凑过去贴着他的唇表白，“我爱你，程想。”他轻轻地吮了他一口，接着道，“不管是6年前还是6年后，不管你长大了还是没有改变，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和你一样，从始至终，从开始到最后，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他将嘴唇上移，去亲程想哭得有些肿了的眼睛，缓缓吻过去，落在他的耳朵上，在那上面轻啄了一口，才把人再次抱住。

程想把脸朝向肖懿泽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一下，就感到肖懿泽在他肩膀上拱了拱，声音里都是轻松和满足地说：“想想，能这样抱着你，吻你，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程想也伸手抱住肖懿泽的背，用力地把自己靠过去，让两人无限亲密地贴在一起。

过了半晌，肖懿泽才听到他的声音，他像是把嘴巴都贴到了自己肩上，说话的时候肖懿泽能感受到那里的热意，他说，“我也是，我也不敢想，能这样抱着你，和你亲吻。”

顿了一会儿，那热意再次传来，“我不是在做梦吧。”

肖懿泽松开他与他对视，“不是的，我们都不是在做梦，我们只是被外星人偷走了一些时间，兜了好大一圈，现在终于找到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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