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点点头，“嗯，那还挺好记的。”

肖懿泽笑了，“那你记住了吗？”等程想又点了点头，他才道，“说起来我比你大，程想你要叫我哥。”

程想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说：“我才不叫”，接着站起来把碟子和叉子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肖懿泽也站起来，把桌子上塑料包装袋里的牙刷拿出来，放到程想面前，“将就着用一下，快去刷牙睡觉了，十八岁的第一天不要熬夜。”

程想没说什么，乖乖地去刷牙，刷好之后坐到床上，脱掉毛衣之后，就有些犯难了。

他穿着短袖坐着没动，肖懿泽就问他怎么了。

程想手指扣了扣牛仔裤，低着头说：“没带睡裤。”何止是没带睡裤，他们可是什么都没带就跑过来了。

禾川的冷已经足以让男女老少都穿上秋裤，可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算妈妈把口水说干，也不会愿意穿的。程想只穿了一条稍厚一些的牛仔裤，面料实在算不上软，穿着睡觉不会舒服。

他没有不穿裤子睡觉的习惯，何况还是在肖懿泽面前。

肖懿泽想了会儿，弯下腰拿被子把他裹住了，“那你等我会儿，等我洗了澡出来，你穿我这条睡。我的裤子比你的软，你穿起来也宽松些，好不好？”

他用这样的语气问自己，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程想点点头，又说：“那你穿什么？”不会不穿吧。后面这句话他没问出来，要穿肖懿泽的裤子这件事已经够让他不好意思的了。

肖懿泽站直身体，“我穿酒店的浴袍就行。”

他进去洗澡，程想就听着水声发呆，这个生日，是他十八年来过得最开心、最满足的一个，好似他从前经受过的所有郁郁寡欢，都是为了在今天变成甜做铺垫。

肖懿泽洗得很快，他穿着浴袍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浴袍也像是胡乱穿上去的，被他拿在手里的裤子却是叠得整整齐齐。

他把裤子拿给程想，“快换上睡觉了。”

程想接过去，道一声“谢谢”，双手都伸进被子里后又对他说：“你快去吹头发吧，我睡觉了。”

肖懿泽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换裤子，嘴上带着笑进了浴室，怕声音太大吵着程想，又把门给关上了。

等他洗漱完出来，程想这边的床头灯已经关了，他偏着脑袋，脸朝着窗户睡着了。

也许是奔波过后有点累，也许是程想甚少熬夜，所以睡得特别熟，肖懿泽小声叫了他的名字他也没一点反应。

肖懿泽轻手轻脚地关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了自己床头的那一盏。屋内静谧，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肖懿泽看着程想的侧脸出神，不想就这样睡了。

他想要靠程想更近一些，再近一些，把人抱在怀里才好。

想法很大胆，身体更诚实，等他清醒过来，人已经挪到了程想床边。

呼吸匀称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只要再往下30厘米，他就可以亲到程想了。校庆那天的匆匆一吻，现在想起来还有温度。

程想的脸那样软，还有隐隐的香气，不知道是程想自身的，还是化妆品的。

肖懿泽的目光从他光滑的脸移到了闭着的眼睛上，眼睫既密又长，在这样近的距离，才发现竟然还弧度很浅地往上翘着。他的鼻子不大，但还算挺，小小的一个支在那里，嘴巴轻轻合着，与鼻子朝着同个方向。

再往下，是一截同样白皙的脖子，因为侧着，一览无余，又长又细的一截。

肖懿泽有些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低下头去，正正好好地亲在程想的唇上。那一双唇似乎还带着蛋糕的香甜，又有薄荷牙膏的清凉，比脸颊还要柔软许多倍，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但是不行，他会把程想弄醒的，他会吓到他的。

肖懿泽慌忙退开，背靠着程想的床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明明他是主动偷亲的那个，怎么反倒像个被强吻了的人，呼吸困难，一张脸又红又烫。

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肖懿泽回过头去看程想，他仍旧睡得好好的，没有要醒的意思。

可这并没有让他更好过，他低头看了眼腿间，皱着眉闭上眼睛，又无奈又痛苦一般，低声道，“程想你是要让我憋死吧。”

这话说得没道理，分明是他自己偷亲人家起了反应，反而怪起什么都不知道的程想来了。

他不能再靠程想这么近了，偷偷吻他已经是极限，更多的他也做不出来。尽管，午夜梦回时也不是没想过……

肖懿泽动作轻而快地蹿到自己床上，躺平身体，双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背文言文。

课文不知背了多少篇，反应终于平息下去，他也不知不觉睡着了，连台灯都忘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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