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哥……”湛章在当事人面前，一时间有点找不到合适的情绪。

他吸了吸鼻子，又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吹捧道：“你学动作学得好快啊，她们只示范了一遍，你就基本上都跟下来啦！比我厉害多了，我的舞蹈导师当时天天‘特殊关照’我，把我拎到班级最前面公开处刑。”

庄绪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两眼，重拿轻放随着他转了话题。

“那声乐导师一定是最喜欢你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厅的钢琴上，“我还记得刚来的那天，客厅里放的一首钢琴曲，旋律明快抓耳，我到现在还能记得其中的一两段。”

他微微靠在沙发扶手上，半阖着眼哼出了那段旋律，然后笑着看向湛章。

“那是我写的一段随想曲。”湛章很开心地对他说，“是一次在浴室里玩泡泡的时候得到的灵感。你想要听吗？我可以现在弹给你听！”

庄绪柏第一次在湛章脸上看见这样带了得意与自信的少年气。

就像是块入手温软光滑的玉石，在某一刻，却会突然投射出明锐的光影。

他突然真的很想听、亦或是想看少年坐到钢琴前的样子，开口时带了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期待。

“我很荣幸。”他说。

湛章坐上钢琴凳，似乎思绪又回到了那个灵光乍现的时刻。

他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回过头对庄绪柏笑了笑。

庄绪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个笑容。

也许可以这样说——璀璨、透彻、干干净净。

湛章回过头便开始了弹奏，他的手指在黑白之间跃动着，他的嘴巴沉默着，但每一个乐句都在代他细细地诉说——

很多人用脆弱易逝来形容泡沫，就好像它们的存在是一个个小小的悲剧一样。但它们璀璨、透彻、干干净净，从出现到破灭没有哪怕一瞬不是这样的。

再短又如何呢？再长又能怎样呢？

平时的湛章很少与人深谈，但他的音乐却是一个充斥着表达欲的倾诉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