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几欲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反驳她的话。
没错,如果阮香山没有遇上瑟伊浮的人,没有遇上他,生活会好很多,起码不会避着家人不见。
阮香棠话一出口,愤怒就像刹不住的快车从她嘴里蹦出,“原本属于他的一切都没有了。一个使者会在瑟伊浮遭遇些什么,你们指挥官不是最清楚吗?他经历了那么多,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噢,对了,我忘了,你失忆了。”
她一下拔高音量,“失忆了是不是就可以忘记你们曾经做过的腌臜事,然后理所当然地接收他全部的好吗?”看着爱德华似乎还未反应过来,阮香棠又用英语把原来的话说一遍。
爱德华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我恨你,我恨你们。我哥迟早有一天会醒过来,就算不醒,我也会带他走的。”
没有,我没有……爱德华垂下了眼睑,眼神里都是无助。但他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自己是不是像阮香棠说的一样曾伤害过阮香山,像瑟伊浮的指挥官一样对待他们的使者。他以为他们一直是相爱的,但如果阮香棠说的都是对的呢?自己像一个无事人一样汲取着阮香山的温暖……
“哇……”乔治很快反应过来,被阮香棠突然拔高的音量和凶狠的语气吓哭了,大声地嗷哭起来,拉回了爱德华的注意力。
爱德华一下手忙脚乱起来,乔治从未哭地这么厉害。他轻轻拍着乔治的后背,站起来,边走,边小心地颠着乔治,“没事,没事,别怕了。”
乔治的哭声也给阮香棠的怒火浇了盆冷水。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乔治趴在爱德华的肩上,哭声凄切。当她看到爱德华转过头来,眼中的悲哀将要溢出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错事。
一个不爱香山的人,怎么会拼着命也要把他还有他的妹妹送回来呢?爱德华也是无辜的,他也是个被害人……
“我……”阮香棠咽了口水,拿起背包,“我今天来是想和我哥说一声爸妈想见他,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回去。”
“我没有和爸妈说你们的事,你们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说完,阮香棠也不敢看父子两的表情,落荒而逃地出了大门。
即便男人不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她怎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呢?
当阮香山回来的时候,他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乔治无精打采地张着嘴,等着爱德华喂饭。爱德华的沉默里有些令人压抑。
“乔治可能是哭累了,有些犯困。”爱德华看着阮香山眼神里的担忧解释道,一手拿起小勺子送进乔治的嘴里。
阮香山打量了爱德华一会儿,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饭,加了点肉丁,怼到爱德华的唇前。
爱德华有些讶异。
“我看爱德华可能也累了,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对不对?举高高就不行了,喂个饭还是可以的。”阮香山眨了眨眼,“亲亲,抱抱要等吃完饭以后才有哦。”
爱德华笑了笑,听话地张大了嘴,仍由阮香山把勺子送进他嘴里。在一旁点着头的乔治立马精神了,觉得阮香山的勺子里的饭更好吃,拍着桌子,“爸,爸,爸,爸……”地叫起来。
“这个小宝贝也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吗?”阮香山又舀了点甜粥送进乔治嘴里。
觉得没差多少后,乔治也不闹了,由着爱德华投喂。爱德华一勺,阮香山也一勺,不过是送到了爱德华的嘴里。
等把乔治哄睡了,阮香山拉起爱德华的手,像小鸡啄米地啄上爱德华的唇,“我们先来亲亲……我的爱德华有没有开心点?”
爱德华笑了笑,摁住阮香山的脑袋,来了个直逼窒息的深吻,“开心了。”
“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白天发生了什么?乔治为何大哭不止,爱德华又为何闷闷不乐?”
爱德华拉下阮香山的手,阻止了他的耍宝,“今天香棠来了,你爸妈想看看你。”
阮香山的笑容慢慢卸了下来。
“我在想,”爱德华顿了一下,“如果没有我和乔治,你会不会开心很多。”
阮香山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爱德华拦住了。
“我曾经不止一次在想,过去的我都做了些什么。他们都说我为了你做了什么,但我怕,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我伤害过你。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就很痛苦……”
阮香山将爱德华的头发往后拨,踮起脚,亲在他的额头上。
“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你。”
“第一,不存在这个可能。我已经遇上你了,乔治也降临到我们的身边,这是不能否认的。而且,我现在已经很开心,很幸福了。如果硬是要说这些,我曾想过为什么那么多人里面,会是我去遭受苦难。我现在知道了,这些苦难换来了今天。”
“今天的情况并不是天注定的,它做的是把我们带到彼此的身边。很多时候是我们在做选择。我选择了不压抑自己的感情,你选择了让我开心,我选择了怀上乔治,你选择了把我送走……我的爱德华,这一切你都懂吗?”阮香山拉过爱德华的手,深吻落在他的手心上,“没有什么如果,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选择。”
“第二,不存在什么你伤害我的说法。你对我很好,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你为我理发,剪指甲,熬汤,洗脚……很多很多,说都说不完。你这么疼我,怎么会伤害我呢?”阮香山说着,搂过爱德华的腰,埋在他的胸前,“你就喜欢瞎想。”
“趁着失忆在撒娇。”
“但我这么喜欢你,也只好亲亲你,抱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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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香山:这么撒娇可受不了,还不是仗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