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来这抽烟吗?”丘倚泓叼烟说话业务比关晔强很多,关晔觉得他好像嘴里没口水。
“一般般吧。这其实不让抽烟,我们要是给看到是得罚款的。你呢,你经常接吻吗。听说总裁身边情人不断。”
“其实我还没有接过吻,也一直没时间找情人。”丘倚泓放开扶着关晔后脑勺的手,手指把烟夹住拿下来依旧对准关晔的烟头。
他还是嫌这样点烟太慢了,把打火机从关晔口袋里掏出来,放在两根烟中间。
“你怎么这么没耐心?”关晔明明很享受这样点燃的过程,但丘倚泓突如其来地霸道一下子把缓慢的暧昧打乱了。
“点烟的时候跟你靠得太近了,非常好看。好看得我很想亲吻你,但是我嘴里还叼着烟。”丘倚泓说了短短几句话,说得关晔面红耳赤。
“噢,那你是要从根源做起抵制诱惑。”关晔被丘倚泓的直球一击入洞,脸上热热却想要装得经验充足。
“不是。”丘倚泓好像是开始狩猎的狮子,爪子一下一下磨着藏着算计。
他挖个坑等着关晔问为什么。
“那你要干嘛。”关晔已经把手收回口袋,指尖不知所措地挂着绸面衣物内面缓解紧张。
“我想快点抽完亲你。”丘倚泓笑得大大方方,好像没有抱着看关晔手足无措的打算,只是习惯于打直球。
他希望球从规矩的洞口掉到竹鼠土下的家,打得眼盲的竹鼠慌不择路,手足无措。
然而关晔不是竹鼠。他是被众人取悦的、血统高贵猫,习惯翘起尾巴等待球打过来再伸爪拦球,把毛线甩的到处飞看毛线球中间包着个什么玩意。
关晔没有害羞,只觉得惊奇。好歹他也因为这张脸被不知道多少人调戏过。直线球曲线球都不是什么稀罕物。
他就是很惊奇丘倚泓会说这样的话。
会说长篇大论抱怨人生的丘倚泓像找不到工作、愁眉苦脸的邻座;会和他一起越过栏杆的丘倚泓像熟识很久、毫无保留地信任关晔的朋友;会和把昂贵的外套罩在头顶、防止被警卫发现的丘倚泓像高中时和他一起逃课吃麻辣烫的师兄。
也就是这样亲近却不情迷的友好距离,是这样没有情愫的冷静关系。
可丘倚泓现在像随意一个对他的脸或者他的人充满期待的思慕者。
不应该吧,他可都要奔三了,怎么会看上还没入社会的愣头青呢。
关晔脸上发烫想着,无情地反驳着自己的想入非非:他眼界应该高,而我除了脸好像并无可圈可点之处。
我应该是因为丘倚泓太和我的审美观就想要人家也看上我。
心中绮念会让人缺乏客观判断力。高考数学一百分的关晔客观分析着大学时期程序逻辑课满分的丘倚泓的行为漏洞。
得出结论:关晔被审美阻击弹蒙蔽双眼,造成主观上的混乱判断。
关晔自以为想得明明白白,却没想过开玩笑不会用“我想xx”的句式。不过就算关晔觉得丘倚泓对他毫无绮念,他也依旧会打蛇随棍上——反正审美狙击向就在眼前,也是他自己说的想亲。不亲白不亲说不定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关晔一只手把烟拿下来,用本来就放在丘倚泓后脑上的手把他拿烟的手挡到一边。
然后猫咪踮起脚翘起尾巴,每一根胡须都舒展去亲好像高高在上的狮子。
只是亲,嘴唇擦过嘴唇。关晔闭着嘴,丘倚泓也闭着嘴。两个人嘴里都有烟味,关晔不想张开嘴再多吸点二手烟,也不想用自己舔过烟嘴的舌头去舔丘倚泓的嘴唇。
但是也足以让没见过世面、保守的狮子睁大眼睛了。
他马上回到了自己一开始站的姿态,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下丘倚泓的脸色。
有点惊异,有点疑惑,有点不开心。
“你经常吗?”丘倚泓把烟头按在纸巾上,用纸巾把还剩不少的烟包起来塞进裤子口袋。
“经常什么?”关晔又把烟放进嘴里,吊儿郎当地口舌不清。
“经常这样别人随口说一句就帮别人实现梦想?啊?中国合伙人吗?”丘倚泓转头向关晔,脸色不好,出口跳跃,说得关晔一怔一怔的。
“也还好。”关晔想挣扎一下,解释清楚只是因为丘倚泓是自己的审美取向才这么干,但是他又不想说得太明白,跟示爱似的。
丘倚泓听着关晔含含糊糊完全不算是否认的回答,脸色更不好了。
他不介意自己被关晔亲,但是他介意关晔也这么去亲别人,在任何一种情况后的动作。不管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或者什么其他可能下的动作。
就像他不愿意想到关晔和别人一起来抽烟、一起散步、一起被警卫追着跑。
丘倚泓突然贪心很多。他本来对关晔谁谁都可的态度很满意的——抽身只是一瞬间,但是现在他心里郁闷起来——那就算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 ,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刻因为同样的原因出现在这里说一样的话,关晔就会亲那个人吗。
丘倚泓突然贪心很多。他想拥有关晔不一样态度。
但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呢。
丘倚泓突然悟出了自己的无力之处——并不是一个电话里的玩笑就可以让他们真的恋爱了。
这就是症结所在了。
关晔可以和他干很多事情,出格的不出格的,随意的不随意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那个玩笑作为理由,可是那只是个玩笑,玩笑下的所有子结果都是玩笑的产物。
出格的也变成了情理之中,认真的也变成了漫不经心的。
丘倚泓行动力向来强,他想现在立刻马上就改变这样的艰难境况。可是他又害怕他开诚布公的贪婪会吓跑得过且过的关晔,他查到过校园论坛上面学生为关晔盖的“走心走肾都不可能”的“神仙恋爱楼”。
“嗨呀。你在生气吗?”关晔看着丘倚泓脸色变化,眼神防空感觉他真的生气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或许稍微解释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丘倚泓被夸过文质彬彬、事业有成或者一类让人觉得他成熟稳重的词汇,从没被人夸过好看。丘倚泓觉得这样随意的一个词可能是用在谁身上都可以。
说不定上一个人关晔也是这么用,这么说话的。丘倚泓像个怨妇一样思索着。
“我可是雕塑生不是家长。是有审美取向的,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不畸形是个人就算好看了。”关晔觉得突然沉闷的丘倚泓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