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正中的黑木桌上放着个牌位，因临时仓促只是用截木头简单地凿出底座往那一放，上面只刻了“瘟骷髅”三字。

“你呀你呀，就是不肯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吧？命没了！你还落不了好！”厉念念叨叨，将手中那一坛酒往牌位跟前一砸：“你说你怎么这么傻！”

他脚下一不稳，一屁股跌坐在旁边椅子上。浑身上下都透着沮丧与落拓。

不只是替朋友感到不值与难过，自己未来在黑枭当中也得万分小心才行。红雨那句“提醒”分明就是警告，谁叫他平日里与瘟骷髅走得近。怕是也被当成眼中钉吧！

这点上，厉还真是想多了，红雨是想警告他。但用意与他所想却有偏差。

就在厉喝得醉醺醺在朋友牌位前叨叨不休时，屋顶之上，红雨正屈腿而坐，夜风拂过他鬓角发丝。

厉虽然喝多了但依然谨慎，房间四周设了结界。现在这个时期，若是有人敢给瘟骷髅立牌位，那可真是不要命了。只是这结界在红雨面前不值一提，轻而易举进入又不叫当事人察觉丝毫。

他确实很在意厉所想，却不是将他当成眼中钉，而是另有目的。

屋内的厉还在宣泄心中复杂的情绪。

“你难道不知道尊主每次闭关都是带着他的吗？那是给尊主护法啊，一般妖谁做得到？你是真的被妒忌蒙蔽双眼呀！现在三言两语就定下你的罪，我相信你绝对没有勾结朝廷，可我相信有个屁用啊！”

“你招惹什么人不行，非要招惹他！被人逮住机会挟私报复了吧？现在可好，所有跟你有关系的都得受罚，我以后日子也不好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你作伴去了！”

他这一通夹杂着抱怨悔恨与揪心的话反复好几次，终于得出最后的总结。

“别怪兄弟不给你报仇，慢不说我没证据，就是有，以红雨在尊主面前的位置，你也是白死！敬了这杯酒，缘分都到头，怪就怪你自己蠢吧！”

屋内传来砸破酒坛的声音，隐隐还有长长的叹息以及几声呜嚎。

红雨起身，硕大的蓝月就映在他脑后，修长的身形蒙上淡淡毫光，如梦中的一阙诗词朦胧恍然又叫人念念难忘。

他脚下轻点，月下雾般无声无息地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