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千秋带着他的手下闯进来了。

之前还清晰的周遭开始变得光影明灭不定，场景变幻莫测，这都是过往出现断层的原因所致。红莲小心不让自己掉入这夹缝当中，对于白芷来说，这段记忆是外人不能了解的悲痛。

等到周围开始清楚起来时，红莲发觉已经不在族长树屋跟前。而是类似大广场一样的地方，地面上用各色石头勾勒花卉纹路，如果没有鲜血的浇灌，应该会更美丽。

五个半大孩子被黑枭手下擒住，强迫跪在一旁。周遭横躺着几具尸体，男女老少皆有。

“你放了他们！”

白芷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红莲扭头一看，刚才还风华无限的鹤族族长已经狼狈不堪，左边手臂也化出羽翼，搭垂下来。素白长袍沾满血污，文雅的脸庞划伤，血迹正缓缓淌下。

阅千秋的样貌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穿在身上的却是黑紫色的飞燕服。红莲心一惊，这服装样式她太清楚了，那是冷家独有的衣饰，

“放了他们怎么行，我可是费了好多心力才找到这的，要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你我的怨仇，与他们无关！”

“怎么没关系？他们是你的族人，而你是我的仇人，就这么简单。他们统统该死。”

“你个疯子！凡是冷贤弟的亲朋你都要赶尽杀绝是不是？你也曾经与他是至交好友，为何造如此罪孽！他真是瞎了眼才会与你这种人成朋友！”

阅千秋闻言脸色忽然一沉，手中铁扇一挥，一道白光以极快的速度飞旋出，划过白芷的胳膊。

“唔！”他手一捂，血水从指缝间溢出。

“我最恨别人说这句话，我才是瞎了眼， 与他那样忘恩负义的人称兄道弟，到头来你们还要来讨伐我！”阅千秋缓了口气，忽然又笑起来：“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件事，我可以考虑放你余下的族人一条命。”

白芷上前一步：“你说！”

“把苍陵的地气毁了。”

“什么！”白芷震惊：“苍陵地气一毁，龙脉就会出事，你……你是想动龙脉！”

“这用不着你操心，就一句话，做还是不做？”

红莲旁观这过往的画面，虽然知道无能为力还是气得牙痒痒。看见阅千秋得意的模样就想揍他。就算是她也清楚，龙脉出现的地方通常都是福地洞天，地气布局丝毫不能改动，全部都是用来保护龙脉生息的。

倘若是龙脉衰微，运数到头自然而然地灭亡那也就算了，谁要是胆敢从中作梗，中途强行改变地气布局。轻则死在当场，重则成魔备受煎熬。

阅千秋这条件，不管白芷成功没成功，都是不得好死的结界。

真是狠啊！

白芷攥紧拳头，缓缓开口：“我答应你。”

别答应他啊！他是个疯子变态，绝对会食言的！

明知道没有用，红莲还是忍不住要喊叫出来。只不过她此时是在白芷的灵魂意识当中，声音并不会真的发出。

就算她能出声，过去的事情也已经无法改变。

之后的画面更加纷乱，混沌，已经被泼墨般的阴影覆盖。无数恶龙巨蛟般的怪物横冲直闯，撕咬呐喊。到处都是鲜血与尸骸，耳边盘旋着长啸与鬼哭，声声凄厉。

红莲一激灵，猛地一睁眼，从白芷的意识当中脱出了。

守在旁边的冷离连忙搂住她，帮她轻轻揉捏脑袋。

“怎么样？”丹霞问道。

红莲缓了两口气，满脸疲倦：“我看到了，他跟阅千秋做了交易，要去苍陵毁掉地气。中间很多事太混乱，我只分辨出来一点点……他并没有完全成功，只是破坏了一层，沾染了魔气便返回来复命。看到的却是……”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冷离的手，这才有力量继续说下去：“看到剩下的二百余族人无论老少全被阅千秋杀害！他根本没有遵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