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么多，你就回答个是？”

“说的对。”

“……”

那姑娘本来拿了赔偿的钱已经走掉，可转了个圈又回来，叫他跟着回住的茅草屋。

“算了，我怕你饿死在这里，这离着我住的地方不远，有尸体的话还得我埋。你跟我来，我请你吃饭！”

“……”

见他没动，姑娘转过头笑得俏皮：“怎么？怕我给你下毒啊？放心，我不吃人。”

那一笑让人难忘，那一餐让人刻骨。

那姑娘就是谢灵儿，当时她说自己是被师父赶来这里领悟招式，想不通就不要回去。待得时间久了便自己盖了茅草屋住着。当她得知自己领回来的人是冷霄时，兴奋地要他教导自己法术。

他们真的在草屋前的空地上练习起来，不知何时飘了雪，洁白飞扬，绵绵不绝。

他看着她轻转身姿，像轻盈的燕在空中纵跃，一眨眼就站在了树梢头。

漫天雪光，抵不过她眼底盈盈笑意。

回忆不曾变，变的是人。

茫茫虚海上，冷霄闭眼的一瞬，闪过曾经见过的肖家废墟。尸骨被故意破坏，脊椎上刻了散魂恶咒。细小的野草从骨缝里钻出来，头颅是鼠妇蝇虫的窝巢。

满门忠义，死无葬身之地，魂飞魄散。

有比这更惨的吗？

有啊。

那唯一的活口，肖家的血脉，什么都不知道，被凶手抚养长大。认他为阿兄，替他卖命，还看她进退两难满心欢笑。

甚至真名都无人知，叫一声谢灵儿，呼唤的又是谁？

冷霄慢慢睁眼，心底一片悲凉。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意识清明。不管山高水长，何方险阻，一定要带她回来。

思绪万千之际，虚海的尽头出现一抹光，遗忘岛就在前方。